马蹄击碎冰冷的霜花。
寒风在三万人的脸上刮过。
林虎的陌刀在晨光里甩开一道血线。
他把冻硬的人头扔在地上,喘着白气:“侯爷,两分三十七秒。快了二十三秒。”
陈默扫过山谷。
二十余具尸体横在结冰的溪流边,血液在冰面下渗开暗红的痕迹。
这是勤王军南下清扫的第三批阻碍。
“虎子,刀锋该磨了。”陈默的马鞭轻点林虎的陌刀。
林虎应声,笑声粗犷:“回头找块好磨石,得快,耽误不起时间。”
“侯爷。”斥候打马冲上山坡,急促喘息,“前面山口,还有人设卡收钱。”
陈默举起望远镜。
山口处,二十来人衣衫褴褛,刀刃在阳光下泛着铁锈色。
一个疤脸汉子正用砍刀压住一个流民的脖颈,将布袋里的杂粮倾倒在泥土里。
“多少人?”陈默问。
“二十来个,武器都锈了。专抢流民口粮。”斥候唾弃。
林虎的手按在刀柄上。
“亲兵队,随我走。”陈默放下镜筒,“虎子,你压住中军。”
陈默策马到山口。
疤脸汉子正掂量着抢来的粟米。
他看到陈默的玄甲和亲卫的横刀,笑声骤止。
“军……军爷?”疤脸汉子后退半步,锈刀轻颤。
陈默抛出一枚银锭。银光在空中划过,砸进泥泞。“买路钱。”
山贼的目光被银光吸住。
疤脸汉子咽了口唾沫,弯腰去捡。
锵!
陈默的佩剑出鞘半寸,雪亮剑锋抵住了疤脸汉子的后颈。
那人立刻僵住。
“回去告诉你们寨主。”陈默声音平稳,“淮安侯借道勤王。要么开门,要么——”
他用剑脊拍在疤脸的侧脸,发出声响。
“开颅。”
疤脸汉子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闻到那柄剑上的血腥气,知道这绝非普通军官。
他没敢捡银子,连滚带爬地向山上跑去。
“废物。”陈默收剑入鞘。
他看向那群仍在泥泞中挣扎的流民,“收起粮食,往北走。
此地往南,蛮子来了。”
流民颤抖着,有人想下跪。
“不必耽搁。”陈默催促,声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