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结束了。”
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冰凉的指腹置于周悯的掌心,见周悯没反应过来,又捏了捏她的掌心。
什么啊。
应该说的不是我吧?
我可没有利用过你啊。
周悯思绪百转千回间,察觉到手心的凉意,下意识握紧手心,裹住了周绮亭的手。
一直到周绮亭的温度与周悯趋同,一直到周悯的脉搏与周绮亭同频。
周悯触电般甩开周绮亭的手,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被牵到了影院外,周绮亭正噙着盈盈的笑意注视着她。
那瞬间,似乎所有星辰都坠落在周绮亭眼底,点漆般的眼瞳漾着熠熠辉光。
哈,光污染的城市大晚上哪里看得到星星啊。
周悯迅速别过脸,不上周绮亭的当。
熟悉的、自喉间荡出的轻笑,如蜜糖般渗进周悯的耳朵:
“虽然还不算晚,但是,晚安。”
-
晚不安。
周悯不喜欢睡觉,夜长梦多,她很容易梦到过去的事情。
周悯被遗弃到这个人世间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其中梦魇般的年月占据了她人生的一半,为她后来的噩梦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素材。
她试过服用安眠的药物,也试过摄入过量酒精让自己失去意识。
但梦是无法根绝的,这些手段让噩梦更加绵延,让她既失控又难受。
最近梦到那些年的频次变低了,取而代之的是,周绮亭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或是过去的她,或是现在的她。
都算得上是好梦,却更糟糕了。于周悯而言,梦醒时分才是噩梦的开始。
谁想梦到你啊!
凌晨五点,闹铃响起,周悯睁开双眼呆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自从上次在健身房附近再遇周绮亭后,她就去那边销掉了自己的用户信息,拿到退款后,不打算再过去了。
现在租的房子还算窗明几净,比之前的城中村小单间好多了,关键是有浴室,能让她每天早上运动后,能及时冲上澡。
客厅,周悯上半身穿着黑色背心,手臂屈起撑在地面的瑜伽垫上,隐隐发力,肌肉线条分明。
痊愈淡化的伤痕交迭其上,从小臂延伸至背部,没入衣物的遮蔽中。
浅的深的,都是独属于周悯的年轮,记录着……妈妈对她的爱。
周悯手背蔷薇文身上缠绕的荆棘蜿蜒向下,绕过腕骨,深深地扎进手腕内侧的心脏中,淋漓的鲜血渗出,欲坠不坠。
相应的,这悼念的是她对妈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