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佩拉觉得自己是有一些男人的通病在身上的,他完全抵抗不了这种茶系发言,即使对象是另一位男性。
“……通常,”维斯佩拉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通常,人们可以宽容地谅解一些善意的谎言,只要的确是出自‘为了你好’这种狗屁理由……总之,要是你再不坦白从宽,我就会真的生气。”
“好吧。”娜迦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游到洞底,从他的类似于床头柜的一个大木箱子上,拿来一面镜子,递给维斯佩拉。
维斯佩拉终于看到了他新生器官的全貌。
面颌与脖颈交界处的骨头上,裂开了一个小口,是一条很细很细的缝,有几片交叠的、透明的、像是羽毛一样轻盈的鱼鳍盖在缝隙上。
无端透露出一股稚嫩的、惹人怜惜的味道——娜迦的反应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他看着维斯佩拉的眼神直勾勾的,还舔了舔嘴唇。
维斯佩拉轻轻摸了摸右耳下的鳍。
它们太娇嫩、太脆弱了,完全不同于在水下时自然舒展着的惬意模样,它们在岸上变得特别害羞,单是维斯佩拉自己碰了碰,它们就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乱颤,给身体的主人传来刺激的信号。
“嘶——”
“你不应该欺负它们,它们很敏感。”
手被海妖长着透明的蹼的双手握住。
娜迦似乎比维斯佩拉这个主人更心疼他新长出来的器官,语气里半是责备,半是爱怜。
维斯佩拉觉得好笑:“那我应该怎么对待它们?”
娜迦哼哧半天,没说出所以然来,只是严肃地重复道:“至少不能欺负它们,要温柔一点。”
“怎样算温柔?如果只是轻轻碰一下都算粗鲁的话,那是不是要亲吻,要含在嘴里才算小心对待?”
“嗯……可能吧。”
“可是我,你知道的,我的嘴唇永远没办法亲到它们,好苦恼……或许有人能帮我安抚一下它们?”
“我愿意,我可以帮你……”
“你想得美!”维斯佩拉冷笑一声,“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你觉得我很傻,听不出来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维斯佩拉甚至坏心眼的,把一只脚蹬在娜迦的腰上,把他蹬出去老远。
娜迦又游回来。
他看起来并不因为维斯佩拉用脚蹬他而生气,反而是执拗地、委屈巴巴地看着维斯佩拉,说道:“可是,它们是为我而生的,我应该亲吻它们。”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我的人鱼战宠,我才是你的人类宠物呢!维斯佩拉狠狠翻了个白眼。
“那正好,我们来谈谈那个话题——到底为什么,我会长出鱼鳍、能在水下呼吸。海难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隐瞒我至今?”
“……”
见娜迦面露纠结,一脸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窝囊样,维斯佩拉叹了口气。
他也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咄咄逼人了。
毕竟,娜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得跑,就算他一直暗戳戳地觊觎自己,不想只乖乖当一个宠物,我也不该对他那么凶。
维斯佩拉想了想,放缓语气说道:“我饿了,你帮我把鱼肉分解小块一点,然后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就像烛光晚餐?”娜迦期期艾艾地问。
看得出来,维斯佩拉略微缓和了一些的语气,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
“嗯,或许是月光晚餐。”维斯佩拉指了指他们头顶上的月亮。
“好。”娜迦答应下来。
他潜进窝里,在维斯佩拉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翻出一把主厨刀和一块砧板,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盘子,然后带着它们游回水面。
维斯佩拉注意到,这个十寸的大圆盘,上面竟然有着非常精美的雕花,并且从颜色和质地来看,它应该是一个骨瓷的盘子。
真是一条有品位的男美人鱼。娜迦叹为观止。
更令他叹为观止的还在后面——娜迦用几乎媲美专业厨师的手法,庖丁解牛,把两条火车头青衣片成了一片片薄的几乎透明的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