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件跟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白?色毛衣。
由此可见?,李百丰绝对是回过家的。他回家后?,先在沙发?上换掉了毛衣,才?进行下一步的举动。
“太好啦!现?在只需要知道,李百丰后?来做了什么就行了。”樊甜恬立下大功,激动得从口袋里随机掏了颗糖塞进嘴里,美名其曰奖励自己。没?成想,那糖是个?臭老鼠味的,臭得她四处找垃圾桶吐糖果,一张俏丽的脸皱成了苦瓜。
简副队贴心倒水给她漱口,齐昭海则趁机笑她:“之前就叫你别买那些奇奇怪怪的糖果,你非不听。这下好了,把自己坑惨了。”
齐昭海嚣张大笑,把樊甜恬气得对他一个?劲儿做鬼脸。
“好了,你们俩消停些吧。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简尧无?语地叹了口气,被迫过来拉架:“现?在衣服是找到?了,可是人?呢?李百丰回家脱掉衣服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这核心问题一抛出来,话题重心就自觉回归到?失踪案上。
关于李家屋子有且仅有的两种出入方式,齐昭海早在调查灭门案凶手是怎样进入屋里时,就已经探讨过。
“案发?时,死者李山志正站在门口想出去,却还没?开门,李百丰走出门的可能性不大。孙敏学是跳窗进来的,他们李家的窗户有点高,爬上去需要些力气和技巧。以李百丰六十多岁的年纪,他从窗户出去的概率更小。”齐昭海挨个?排除了两种可能性:
“李百丰只可能还在屋内。”
石延震惊不已:“啊?可是我们没?在屋里发?现?其他人?啊。”
李家这栋自建房又不大,先是被孙敏学搜了好几遍以后?,又被警方搜索了好多次,就差没?把地皮掀起来找了,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成年人?呢?躲也不可能躲得那么彻底啊?
“人?在屋里,却没?找到??”樊甜恬思索片刻,再次开始翻找起照片:“那我再找找看。看看这个?李百丰,可能藏在哪里。”
可这次,幸运之神似乎没?有眷顾她。不管细细瞧了再多遍,樊甜恬都始终找不到?可能藏人?的地方。恰在她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和偷拍照片里高度相似的背影,却倏忽撞进眼帘。
樊甜恬猛地站起来:“队长,队长!这个?也太像了!”
齐昭海喜出望外地接过那张现?场照片,拿在手上仔细看去。但?是照片画面?里,除了位于视觉中心的一具尸体以外,空无?一物。
“这只是李山志尸体的背面?照。”齐昭海失望道。
“队长,但?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你看这体格、身?材和身?高,是不是只要李百丰不耸肩不驼背,就非常非常像?”樊甜恬据理力争:“虽然儿子会像父亲一点,也总不可能这么像吧!”
她说?得没?错,这两个?背影是确实很像。
尤其,在把这两张背影照片摆在一起,对比着看的时候,两者相似性更是一眼就能看出。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几乎到?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这世上有哪几个?直系血亲,身?影能够长得这么像?
齐昭海缓慢地深吸一口气,低温冻得他喉头发?凉:“那天夜里,孙敏学从墙洞里看到?的李百丰,难不成是他儿子李山志扮成的?而李百丰当晚,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甚至,不止当晚。
结合李百丰深居简出,行踪不定?,遇见?熟人?也不跟人?打招呼的种种怪异举动,之前村里人?遇到?的“李百丰”,有很大几率也是李山志假扮的。
问题是,李山志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知道,演另一个?人?是很难的。他这样费力扮演父亲,出于什么样的隐情?
一发?现?疑点,齐昭海立刻布置任务着手调查:“简尧,帮忙查一下李百丰和他家里人?的最后?一次联络记录,还有他最晚的消费记录。我们需要知道,他失踪的具体时间。”
简尧带人?一年年倒着查下去。
今年没?有,去年没?有……他们所能查到?的最近一次联络,和李百丰最后?的消费时间,竟然早在久远的二十三?年前。
这意味着,从那一年后?——
李百丰便失踪了。
时间跟孙敏学的父亲,即孙广的失踪年份,完全一样。
齐昭海稍作思索后?,道:“这个?时间上的重合或许表示,作为朋友和生意伙伴,他们这两个?人?可能是同时失踪的,没?有先后?之分。”
“李家人?明明对外说?,一直跟李百丰有联络的,他们为什么要撒谎?”樊甜恬嘴里嘟囔着,表示实在无?法理解:“如果不撒谎,他们也不会被孙敏学记恨,惹祸上身?,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家遇害身?亡。这完完全全是可以避免的。”
一想起那个?倒在血泊中,被砍了头,肠子流了满地的小孩,她就止不住地心痛。
这孩子,何其无?辜。
大人?们说?的连篇谎话,他得用一条稚嫩的性命来填。
简尧笑了笑:“你可能不明白?,在这样落后?的村子里,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都会经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