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应得的荣耀。
“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你当了?警察,今天还抓了?劫匪,从?刀下救了?个孩子,一定会很欣慰的。”宋冥摸摸樊甜恬的头发,轻声说
两人的手机同时震了?一下。
是刑侦队的群消息。
樊甜恬用没受伤的左手,艰难地解锁手机,往群里瞥了?一眼:“齐队他回来了?。”
宋冥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从?劫匪设下诱饵的那个村落到云程市,大概至少也得有一百六十公里,驱车回来,最少需要两个小时。但从?齐昭海看到未接来电时,并给她回复信息的时间,到现?在?只过了?一小时多一些。
那么遥远的路程,却仅用这么短的时间,只有一个可能?——
齐昭海是加急赶回来的。
齐昭海的赶回,并没能?改变什么。
尽管他们已经竭尽所能?地,以最快速度赶到遇劫的银行,并对伤者采取了?紧急救援,但绝大多数受害者因?为伤势过重,都没有挺过这个冬夜——
除了?那个获救的小孩。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和当年的宋冥一样。
医院里,死者亲属的哀哭声呜呜咽咽地响了?半宿,不绝于耳。宋冥听说,齐昭海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担了?下来,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审讯室,跟那个被抓的劫匪死磕。
宋冥第二天去市局时,齐昭海还没出来。
“他这样子多久了??”宋冥问?。
“没数过,但恐怕得有十几?个小时了?。”被她拦截的石延默数了?一下,跟她告状:“老大昨天傍晚回来后,就?一声不吭地进里头去了?。你说他是用疲劳战法熬嫌疑人吧,跟他搭档审讯的警员都换两三?波了?,愣是没见他出来过。”
这是熬嫌疑人还是熬自己?
宋冥静了?片刻,眉心微蹙:“十几?个小时……他吃过东西了?没?”
石延苦笑:“没呢,倒是给那劫匪送了?两回饭——怕被举报说,我?们虐待嫌疑人。”
宋冥:“水呢?也没喝?”
石延摇头。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齐昭海这哪里是在?审人,他这是在?自虐啊。
宋冥快被他气笑了?:“帮我?叫他出来。”
“宋小姐你开玩笑吧,我?们老大哪儿可能?听我?的话?”石延目瞪口呆:“连简副队劝他,他都没听。”
要是叫得动,他早就?叫了?。
宋冥转念一想,也对。就?凭齐昭海那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再加上他和石延的上下级关系,石延想把齐昭海叫起来,那确实是比登天还难。
宋冥想及此处,只能?很轻地叹了?口气:“既然都叫不动,那我?亲自试试。”
于是,不久之后——
齐昭海从?他的耳麦里,听见了?宋冥的声音。
“齐昭海学弟。”
宋冥一字一字,念出他的全名?。
话音入耳的一刹那,齐昭海尾椎骨难以抑制地蹿起一阵冷意。那冷意锥心刺骨,来自一种大祸临头般的压迫感。
从?那缓慢而格外清晰的咬字中,齐昭海无比确信,他听出了?一股冷飕飕的寒气。
专冲着他来的。
“审得差不多了?吗?”宋冥看似是商量的口吻,却一点也没打?算给人考虑的余地:“差不多了?就?出来。我?有事?找你。”。
齐昭海不敢怠慢。
他当即中断审讯,马不停蹄地去找宋冥——
然后,盯着办公桌上多出的饭盒傻了?眼:“学姐,你说的要紧事?,就?是让我?吃饭?”
“是啊。”宋冥双手抱胸:“以前你帮我?叫外卖,现?在?换我?给你带饭,有什么不对的吗?我?从?你们市局的食堂里打?包的,趁热吃。”
齐昭海沉沉地看了?那饭菜一眼,没动:“我?不饿。那个劫匪还不肯交代,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