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让一下?!”
“快!把患者送抢救室,快!”
“患者意识不?清,呕吐不?止,疑似中毒……”
砭骨的倒春寒中,他们的衣服却无一不?被汗水浸泡得变了色,湿漉漉地黏在身上。
“急救室快要满了。”护士长满脸忧虑,对医生说道:“这几天中毒的人太多了,出现的都是相同的症状,而且……我从业已经二十几年了,他们的症状,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们中的是一种新型的毒。
无一例外。
而针对这种毒物,医学?上此?前没有任何经验,也无法?制定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这种特殊情况,加上如?此?凶险的中毒症状,纵使是医院里资历最老的医生,如?今也束手无策。
医生在听护士长说话时,仍匆匆穿梭于各个患者之间。
他皱纹深深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但这种忙碌程度,让他根本找不?到擦汗的时间:“我只能争取缓解症状,延长他们的生命。要想?真正治愈这些病人,还是得研制出对应的解毒药物……”
他的无奈,终是化成了一句哀叹。
护士长也跟着叹气?:“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发生得太古怪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突然中同一种毒……”
她话音未落,一个病患身上连接的心电监护仪,骤然尖啸起来。
医生当即冲到病床前,紧急实施抢救。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病患的生命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几个不?规则的颤动波后,心电图拉出一条平直的长线。
给死去的病人盖上白布时,护士长是闭着眼睛的。
因为他的外表太过可怕。
由于诡异毒物的折磨,死者半个脸都烂透了,只能看见血肉模糊的一片。在他失去生命力后,那条从棉被间颓然垂下?的手臂上,也布满可怖的暗红溃烂。
哪怕呼吸和心跳俱已停止,黏稠发黄的脓水和鲜血,还在从手臂发炎化脓的溃烂处,不?断渗出。
滴滴答答,红黄。色的毒蛇一样?,缠绕着死尸手臂的皮肉线条,蜿蜒淌下?。
最终滴落在地。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专心照顾宋冥的这段时间,齐昭海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凌晨一点钟,他被局长打来的电话,从温暖热乎的被窝里挖起来时,他才?知道这件耸人听闻的事情。
如?此?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在云程市自建市以来这么多年的历史?里,可谓前所未有。
更何况——
他们中的,还是一种新型剧毒。
这两个首例,让这本就十万火急的大?规模中毒案件,成为了一起轰动全省的大?案,引发广泛关注。
而这个烫手山芋,被塞到了他们刑侦队手里。
齐昭海哪怕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件案件会有多么棘手。但他推脱不?了,甭管是上头的命令,还是比这更重?要的,无数受害者的性?命,都大?过了天。
于是,齐昭海睡不?着了,其他队员也没法?睡了。队里的人,通通赶到警局集合。
凌晨加班,紧急开会。
除了精神抖擞的齐队长,和就算睡到一半被叫起来,也要把外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副队,会议桌前的队员全部睡眼惺忪,昏昏欲睡。打哈欠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但,等到齐昭海操作着投影仪,把密密麻麻受害者的照片,投影到大?屏幕上时——
哈欠声遽然停止。
几乎覆盖了全身的溃烂伤口,猩红的糜。烂血肉,恶心的土黄脓汁……
受害者身上那些丑陋溃烂的伤口,以血肉狼藉的可怖模样?,呈现在他们面前。会议室里的光,顷刻间被染得红红黄黄。
多看一眼,都觉得晕眩反胃。
真正是惨不?忍睹。
一时间,投影屏前的众人猛然清醒。瞌睡虫在惊吓之中,全部化作一身冷汗,渗透后背。会议室里,甚至传来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