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出声前她就打定主意了,严肃道:“我讨厌下雨。”
谢稹玉抬手将她捞进屋里,关上门,不理会她冠冕堂皇的借口,拿袖子擦她脸上的雨水。
但桑慈傲娇,她一定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哪怕他们已经合籍了,她也要说:“下雨天好冷,你要给我暖脚。”
谢稹玉先给她暖手,捏着她两只冰冰凉的爪子,他不说话,低头在她额心印上一吻,拉着她往里面走。
到了床前,桑慈看着那一个人翻身都费劲的床正皱眉,谢稹玉松开她的手,“等我一下。”
桑慈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将被褥从床上拿下来,在地上重新铺了两层。
他刚铺好,桑慈就坐了下来,仰头看他一眼,先躺了下来。
“我是看看你铺得软不软才躺的。”她嘴里哼道。
谢稹玉坐下来,散下的头发还带着潮意,落在桑慈手臂上,激起她手臂一阵鸡皮疙瘩的酥麻。
桑慈咬了咬唇,自己悄悄将被子拉上来盖住半张脸,将手臂也收了进去。
谢稹玉不和她讨论被褥软不软的问题,他掀开被子侧躺进去。
黑暗里,他的脸近在咫尺,漂亮的轮廓不用看清楚脑子里就能描绘出来。
桑慈想起来那晚上他亲她时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但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小慈,我等了你半天了。”谢稹玉低声说道。
桑慈红了脸,“等我做什么?”
谢稹玉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好半晌才道:“等你来找我。”
反正是他先抱的。
桑慈伸手就抱住谢稹玉的腰。
她的脸就在谢稹玉袒开的胸口处,鬼使神差的,她张嘴亲了一口。
谢稹玉脸上瞬间升起热度,他平静的声音有些无奈,“别亲那里。”
桑慈不说话,却忽然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在黑暗里手指摸索了一下,仰起头亲了亲他唇。
谢稹玉动作一顿,就要追上来。
桑慈却伸手捂住他的嘴。
夜色遮掩了那些羞涩,她傲娇地问:“你明白吗?”
谢稹玉想说话,但桑慈按着不许他开口,她又自顾自往下说:“爹爹给我定下的婚约,我很满意。”
空气都静默住了。
桑慈却在继续往下说:“你这样好,其实值得更好的人。”
“不过有我爹爹,你就必须得是我的。”
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谢稹玉听懂了。
他垂着眼笑,伸手拉开她的手,低头吻住她。
十分轻柔珍重纯洁的一个吻,是从小到大心愿达成的欢喜,细细碎碎地在身体里蔓延开。
屋外夜雨声声。
谢稹玉看着她睡着,将她紧紧拢进怀里。
他要修能净魔的剑术,杀了她害怕的人。
……
心口叶子发烫,碎片又在脑海里闪烁,一幅幅画面在桑慈脑海里展开。
鲜血滴在枯黄的落叶上,男人拄着剑跪在地上,被妖物困缚,紧闭双眼,周围是一片黑压压的密林。
有妖在吟唱,多情的调子,蛊惑人的靡靡之音。
传说中的魇兽擅织梦创造难以走出的幻境。
山脚下平静的田埂上,穿着粗布短褂的少年挽起裤脚,腿上还有泥点子,他背上却背着个穿绫罗裙衫的女孩子,她有些狼狈,像是家里刚遭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