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的日出日落间,边烬生命的温度在慢慢流逝。
悲痛和愧疚沉甸甸地压在她生命的曲线上,凝结成了一道永远无法融化的寒冷。
喜怒哀乐被冰封在寒冷之下。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行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极端的疲倦在持续压榨她,好几次她都想要放弃,想就这样撒手不管,直接死去都更好受一点。
每次,都被一只白净的手握住。
那只手,是十九年前在西极峰握住她的手。
那个小女孩紧紧握住了她,需要她。
阿摇需要她,在等着她。
沈逆刻下的温度,支撑着她熬过了生命的至暗时刻。
终于把所有的玉璧浸入溶液,边烬在风雪中成了一座冰雕。
全身上下只有大脑还能运作。
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军营里的细作偷偷放入了黑魔方,导致了这场恐怖的灾难。
但拥有至高权限的人少之又少。
会是谁?
身上的血就要流尽,寒风一阵阵吹散她的体温,恍惚间她问自己。
会是谁?
……
一只异兽逆着风雪来到边烬面前。
如山一般庞大,恐怖的应龙级异兽。
边烬听到异兽咆哮,艰难地抬起几乎被冰雪冻住的眼,在迷茫间看到了那只异兽琥珀色的瞳孔。
要是她被这只异兽吞噬,说不定会让它变成传说中太虚级的异兽,后果不堪设想。
边烬撑起身子,重新站了起来。
黑魔方的乱体已经在向她刺过来。
边烬满是血口的唇微微上扬,握紧骨鞭。
她已经沾满了同胞的血,不容许自己更污秽。
抽断自己脊柱,摧毁玉璧的这一鞭,她是想要自戕的。
下了死手。
或许是当时她实在太虚弱,竟没有死。
后来异兽是怎么离开的,边烬已经不记得了。
但能确定一件事。
她没死,但异兽也没有感染她。
这很奇怪。
直到遇到了那两个人,才算解开心中的疑惑。
异兽离去之后,边烬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日,她记得自己的身体在某种载具上,颠簸着,不知被运往何处。
漫长的伤痛和无法集中意识的时间里,昏昏沉沉间她想起了李渃元。
想到李渃元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和偶尔自相矛盾的抉择。
会是李渃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