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时,往往点到为止,留有余地,所有人都清楚那只是模拟的战争;可实战。。。。。。那是另一回事,没有退路,没有彩排,没有收手的机会。
这一次,是第一次在真正的生死战中,看到这一幕的降临。
维尔特莉的怒喝依旧在持续,震得她自己的胸腔都隐隐发麻。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每一次咆哮都像是要让那水枪的压力再攀升一分,像要将怒涛硬生生压到极限。
但她很清楚,这只是错觉。
她的力量正在流逝,像海潮在退去。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巨龙最致命的一击,已经被她正面化解。
她的任务,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等。
等那个对面的愚蠢家伙,自己冲过来,从那片由对波带来的致命副产物??酸蚀之雨????里钻出来。
她身下的深海骥,肌肉已经到极限,像是一条被拉满的弓弦,仍在奋力向前冲击。可是那股仿佛要将整个时空碾成粉末的压迫力,就像无边无际的怒潮,迎面而来,将它硬生生推回。但它没有退,哪怕前爪在浪中打滑,哪
怕筋肉因过度紧绷而颤抖,它依旧死死在原地,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按住了它的头,让它只能在这一方天地间,徒劳却不屈地挣扎。
而对面的巨龙,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龙息如同被氮气加速器推到极限一般喷吐而出,咆哮着涌向前方。但与真正的氮气加速不同的是,在这股力量交锋的夹击中,巨龙既没有获得速度的优势,也没有被逼退。他那庞大的身形被强行固定在空中,像是被无形的桎
梏锁死,直到那灼热的龙息终于停止喷吐。
就在吐息熄灭的瞬间,巨龙的身影重新开始移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飞行,径直闯入那片酸蚀之雨之中。
高温的蒸汽云迅速升腾,在空中翻卷着冷却,内部裹挟的剧毒物质凝结成无数细微的液珠。下一刻,一场致命的酸雨,轰然倾泻而下。
这雨滚烫至极,带着刺鼻到能让喉咙痛的恶臭,那是硫磺、腐败的生物质,以及足以腐蚀钢铁的强酸混合后的味道。只要被这雨水触碰到,无论是岩石、金属,还是植物、血肉,都会在顷刻间被腐蚀出冒着毒烟的焦黑坑
洞。
对于巨龙来说,这种腐蚀根本不叫事。但对于海鲜盛宴来说,这却是足以致命的灾难。
就在死亡之牙从酸蚀之雨中钻出的那一瞬间,结果出现了。
整个猎龙的过程,难点在于双方在空中的拉扯,与面对巨龙的第一波龙息,进入搏杀阶段后,反而变得简单了。
死亡之牙那原本急速冲来的身形,忽然慢了下来。这一次,不是物理上的碰撞,不是力与力的相互抵消,而是魔法在起作用。
逆流!
与厄卫一样,同样熟知这套剧本的唤潮者与织法者们,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施放了这一法术。
在过去的多次演习中,风暴织法者教团发现,那些原本只有在水中才能显现作用的法术,在陆游器的特殊辐射范围内,同样可以生效。于是他们将这类本用于洋流与潮汐的逆流术,直接搬上了空战舞台。
最终,巨龙的身形在那股无形的逆流冲击下,硬生生停滞在半空。下一刻,他开始后退,缓慢,却不可阻挡。
就像一架在空中突然挂上倒挡的飞机,那本不该出现在现实中的诡异一幕,此刻却在战场上清晰地上演。
而巨龙对面的空域,是枕戈待旦的海鲜盛宴和突袭舰。
高空之上,九只巨甲龟列阵悬停,庞大的龟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宛如一面面漂浮的盾墙,守在阵列的最前方。它们身后,是二十二只长尾战鲨,宛如利剑般游弋在空气中,尾鳍在空中甩出一道道涟漪,带着即将扑杀的紧
绷感。
与巨龙身体近乎垂直的空域,五只深海骥正在待命,它们聚毛在风中翻卷如同潮浪,身后环绕着近百只颜色各不相同的利齿鳗。这些鳗鱼形如疾雷,鳞片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有的泛着暗紫,有的透着幽蓝,像一群随时会爆
发的水中箭矢,静静悬停,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戾。
低空处,三十五只魔蟹和过载而来的突袭舰已经列成攻击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