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
但她知道,只要能看到后背的敌人——就能被剜心掏脊,就能被砍成一团喷溅鲜血的垃圾。
这就是她的自信,暗黑城首席刺客的自信,在刀尖上跳舞的自信。
对方摆好架势,挥动镰柄。
幽冥冲了上去。
此刻她更像是一团液体,灵巧、模糊。
难以捕捉。
她猛冲,在对方的镰刃扫向她腰的瞬间,一下踩着镰刃蹦了起来,抓下腰间的匕首丢向对方的面门。
对方抬手拨开匕首,又是一下横扫,势大力沉。
镰刃的光就像膨胀的空气,扫过人影面前的一切。
慢。
太慢了。
幽冥踩着它的头,翻到了它的背后,匕首对着盔甲两边的护颈缝隙同时扎下。
击穿血肉,深至骨骼。
接着,她双手一绞,头颅翻滚着飞了出去。
无头的身体晃了一晃。
幽冥松开匕首,去看那飞出去的头——她想看看能在自己的感知下接近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是个女人。
年轻的女人——女孩。
那张因疼痛扭曲起来的脸太年轻了,于人类而言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水平,但也足可算是个实打实的一流美人。
清秀、阴郁、端丽,短发齐着下巴尖。
不知为何,她突然叹了口气,似乎灵魂中的某些地方在发抖。
接着,她面前这无头的躯体,以诡异的姿势滑了出去。
没错,滑。
若要说的话,大概只有蛇才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但那具无头的躯体,却像蛇一般窜了出去。
而恐惧将幽冥摄在了原地。
一瞬间,她看见了那裹尸布下的盔甲。
——粘稠的、蠕动着的黑暗,在人骨构成的框架上流淌。
在那近乎沥青般姿态的半流质盔甲外,是由无数张缝合起来的女人脸皮组成的狰狞装饰。
无数张死人的皮肤,包裹着这件扭曲的甲胄。
无头的实体捡起了落地的头,散发着悲惨的死亡光泽的手指,将头颅按回了颈子上。
幽冥搜刮着自己的记忆,她隐约记得有这么号人——也只有这么号人:救世主。
这个词语,大部分是用来指代一个女人。
她的双膝瘫软下去。
之后,幽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