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不多时,街角又响起马蹄声,一名白衣少女独自骑马缓缓走来。
黄衣少年一见,忙奔上前去,牵了少女的马走了过来。
我定睛看时,那少女大约二十岁上下年纪,脸色微黑,长相十分俏丽,只是双眼红肿,神色憔悴,显然刚刚哭过一场。
“小两口吵架了!”我想。
马一到客栈,那少女便即跳了下马,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黄衣少年忙将马交给一名店小二,快步追上,叫道:“表妹……”那少女并不理他,只顾着低头走路。
我见此情境,心中自猜中了七、八成。
现下的情况,不管如何这间客栈是住定了的,于是站起身来,跟着走进。
刚才那大汉作势又要来拦,我摸出一两银子,拍在他手中,头也不回,径自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
那人见了银子,脸色自是大变,跑上来陪笑道歉。
我哼了一声,并不理他,专心注意黄衣少年一伙的动静。
白衣少女坐在一张桌子旁,那少年坐在一旁呵寒问暖,少女只是不理。
那少年吃了没趣,仍是唠叨不休,少女却只当没听见。
黄衣少年越说越急,突然跳了起来,叫道:“你……你……你是不是给那小淫僧给迷住了?”呼呼喘着气。
少女一听,面色大变,哭道:“你……你不相信我,我们……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伏到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那少年急得团团转,却是没可奈何。
另一桌上一名中年汉子冷冷道:“她早就不是你以前的那个表妹了!人家整天跟血刀老祖白日宣淫,又跟小淫僧胡混得荡妇似的。我……我都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少女跳了起来,哭道:“你这坏人,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没有!”急得直跳脚,泪流不止。
但却是没人信她,都只是静坐喝酒吃肉。
忽有人道:“嘿嘿!看你是水大侠的女儿,我们才不想说得这么难听,难道花大侠还冤枉你不成?你的丑态都给人看在眼里了!”少女急得满脸通红,怔在那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看那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意。
“给人冤枉倒也罢了,还说得这么难听,真是唐突佳人……”我心中不禁恼这帮家伙实在太也过分。
我心下明白这少女一定是水笙了,那黄衣少年是她的表哥汪啸风,那中年汉子自是那厚颜无耻的花铁干无疑。
“怪不得怪不得,这儿是藏边,果真是在青藏高原上!”我想。
花铁干先前的丑态都给水笙看在眼里,出得谷来马上就先下手为强。
他既无耻于前,现下说慌时倒也并不脸红。
只可怜水笙口才既不及他,许多话也羞于说出口,被这家伙一阵诬蔑,只能干巴巴地回击两句。
无奈群豪心中早已认定水笙落在血刀老祖手里,决无幸理,谁信她居然真的没有失身?
当下对花铁干深信不疑。
水笙百口莫辨,凄苦之极,每日只是垂泪默言。
那帮人犹自不放过她,见有人带头起哄,当下不再客气。
又有人道:“哈哈,那花大侠岂不是看过水姑娘的身子啦?怎么样,长得白不白?嫩不嫩啊?哈哈……”众人一阵狂笑,说话再无禁忌,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于是有人开始高声猜想起血刀老祖和小淫僧是如何同时奸淫她的,其机巧花样百出,显然是个中老手;又有人佩服水姑娘在冰天雪地里脱光了衣服居然也没有冻坏,仰慕之色溢于言表,几乎就要当场向水姑娘讨要防寒良方……花铁干只是微笑不语,一付得意洋洋的模样。
水笙气得浑身战抖,面色青白,颤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