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叹息。
所有输过的比赛,被祁无相和贺岚禅打得最惨。
尤其后者,一边精神攻击口吐芬芳,一边拳打脚踢奔着脸去。
败就算了,还败得鼻青脸肿宛若猪头,让媒体记者拍照刊登,成为永久性的黑历史。
这谁忍得了!
“幸好,我把贺岚禅的传人拐进南煌道馆。如果再能胜一次祁无相,死都没遗憾了。”
老张眯起眼睛,望着天空高挂的那轮暖阳,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
“说起来,小秦也该到中心城了。”
……
……
“秦同学,下午应该就能抵达中心城。”
康允儿来到用餐区,坐到秦时的对面。
她也是随行人员之一,这几天始终默默跟在身边,要么用照相机记录,要么用小本本做笔记。
“康小姐,今天怎么舍得表现存在感了。”
秦时打趣道。
这位瞭望周刊的美女主编,进行跟踪采访的第一天就说了,让自己尽量忽略掉她,最好能够当成透明的空气。
“素材收集得差不多了。”
康允儿习惯性用发丝缠绕着钢笔,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动,透出灵性的狡黠。
“关于秦同学你的人物画像,我勾出了一个大概轮廓。”
秦时挑眉,却未追问,而是说道:
“不管呈现出来的形象如何,我想那都是康小姐所看到的真实一面。”
康允儿笑道:
“有没有谁跟你说过,秦同学,你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心理,像未成年的躯壳里,塞进去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秦时摇摇头,轻声道:
“我跟大多数的旧厂街职工子弟,其实没什么区别,至少一开始如此。我在书上看到,人的性格,取决于他们生长的土壤。
我觉得不全对,土壤是孕育生命的根基,但令他们向上生长,默默扎根,汲取营养的强烈渴望,来自环境的驱使。”
康允儿停止卷弄头发的动作,深深望着好似“倾诉”的秦时。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不知道是对方修持心灵的原因,亦或者其他。
这位秦同学的双眸,给人一种既清澈湛然,又深幽如潭的感觉。
总之看不太透!
“旧厂街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它贫穷却不贫瘠,让杂草似的生命顽强又坚韧,每一个旧厂街的孩子,从小就想各种各样的方法,变得有出息。只不过限于认知,每个人选择都不同。”
也许是为回报康允儿这些天的辛苦,秦时愿意展现出一丝情绪,以充实这位美女主编的笔下文字。
“我的同学,朋友,认识的人,他们有的会期望得到一份矿工岗位,可以接受辛苦,只要足够稳定;有的认为当大哥很威风,甘心当泊车的小弟,端盘子的服务生,希望得到老板的赏识重用。
我们还小的时候,往往怀揣伟大的理想,为国家开拓,为东夏复兴,长大后逐渐发现星海的旷阔,只能将头低下,伟大的理想变成渺小的生活。
我只是无数想要走出旧厂街的职工子弟一员,我只是恰好拥有将儿时伟大理想践行的幸运儿,我只是东夏边陲行政区的亿兆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