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莲示弱哭诉的计划失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迎上叶父审视的目光,抖了抖身子。
叶父看着陈碧莲半晌,沉声:“你有四错。”
陈碧莲捏紧垂在身侧的手指,咬着唇,虽然没再为自己争辩,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
叶父声音略略拔高,是对陈碧莲说,也是对所有人说:“一,你造谣生事,污蔑我闺女清白;二,你不服从安排,逃避劳动;三,你煽动知青闹事,让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也跟着你陷入麻烦。”
这三点说完,陈碧莲再没了那份愤懑。
她刚才还愤愤不平的脸,变为不自在和心虚。
叶禾禾走上前,漂亮的眸子闪烁着钦佩的光:“爸,第四错呢?”
乔大婶也追问:“就是,大队长,不是还有四吗?”
叶父摇摇头,语气有无奈,有失望:“陈知青第四个错误,是她心术不正,明明已经想好了要来我家闹事,给我闺女泼脏水,但是从知青所就开始哭,让所有人同情她,可怜她。”
叶禾禾不禁佩服叶父清晰的思维和好口才。
她作为叶家闺女,被污蔑的当事人,也不能不表态。
上翘的眼角扫向陈碧莲,她抱着胳膊,清脆开口:“陈知青,你哭并不是因为你多伤心痛苦,而是把眼泪当成了你的武器。”
人群中一片寂静。
大家都沉默着,思索叶父和叶禾禾的话。
叶母看得着急,哎哟,她家老头和闺女都太有文化了,说的话这么文邹邹的。
没看出来,这帮没文化的都听不懂嘛!
她急忙上前,用大白话数落起陈碧莲:“你这个女娃子真是心眼子多,稍微不如意你就哭闹找事,要是其他女知青都像你这样,那以后还怎么给你们安排劳动?”
“就是,干活谁不累啊!”
“清理水渠这么个轻松活,都能闹出这么多事,到了下个月农忙的时候,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幺蛾子。”
“怎么就她事多,在她之前来那么多女知青,比她娇气的多了去了,没一个像她这么能生事的。”
陈碧莲听着村民们一句接一句的数落,再看向已经与她隔开距离,与她划清界限的知青们,想哭,又想笑。
这群无知的人,他们知不知道,是她创造了他们!
要是没有她写的这本书,能有他们吗?
还有叶禾禾,她当初就不该写叶禾禾有幸福的家庭,应该写她没人疼没人爱,是个可怜虫!
陈碧莲胸口上下起伏,这些激烈的念头涌向她,她急火攻心,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村民们看陈碧莲倒了下去,赶紧往后退了退,生怕被碰瓷。
知青们也被吓到了,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
最终,还是叶父这个大队长发话,指着林建安和另外几个男知青:“你们,把她抬到镇上卫生院去。”
男知青们不情不愿,抬着陈碧莲走了,跟着陈碧莲来的几个女知青,则是趁着没人注意,顺着墙根溜走了。
没了热闹看,村民们也都各回各家。
只除了乔大婶,她抓起叶禾禾的手,眼底是明晃晃的欣赏:“乖娃儿,被吓到了吧?”
叶母看到这一幕,敏锐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