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她那脾气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首长的女儿,给她说了农民把她委屈了呢。”叶母撇嘴:“得罪了媒人,以后再没人给她牵线说媒了。”
十里八村就那么几个媒人,消息都是共通的,叶芳芳这没礼貌还脾气大的性子一旦传开,以后谁还敢跟她说媒,不怕碰一鼻子灰啊。
再说了,人家说媒也不是乱说,都是看条件差不多,才会上门去谈一谈,不同意表示不同意就行了,干嘛让人家难堪。
叶禾禾嚼红薯干口有点渴,搪瓷缸有凉开水,她喝了口,才继续说:“这事怎么看都不是大伯母的错,她刺大伯母做什么?”
说到这个,叶母手放在膝盖上,重重叹了口气。
“芳芳这个丫头,品行问题很大。”叶母语气比方才压得重:“你大伯家就你大伯母一个对她好点,结果她什么性子都给你大伯母耍,还嫌弃你大伯母。”
叶禾禾听得眉头直皱:“她怎么这样?”
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是谁对她好,她就跟谁好吗,怎么叶芳芳是反着来?
“有这样的闺女,当妈的真是倒了霉。”叶母说着,脸上也露出不赞同:“也是你大伯母没用,才把闺女养成那样。”
村里其实不乏这样的人家,闺女养成白眼狼,儿子养成懒馋蛋,归根究底,是从小没教育好。
小时候舍不得儿子干活,使劲偏心儿子磋磨女儿,等女儿长大了准备嫁人了能用上的地方多了,又突然转头开始对女儿好了,想跟女儿情深义重了。
呵呵,哪个女儿能接受?
叶禾禾垂眼,思索片刻后,下定了决心。
等清理完水渠,进城买东西回来,她就向叶母坦白自己的身份。
说完叶芳芳的事,叶母话锋一转:“对了,那媒人看见我,还拉着我的手,问了好一会你的情况呢。”
“啊?”叶禾禾愣了愣。
叶母重新又做起针线活,脸上止不住地笑:“我给你回了,我说先把我三儿子的婚事解决了,再来说我闺女的,一样样来。”
叶禾禾松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自己身在这个环境,嫁人是迟早的事,但目前来说,她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猪獾油炼完了,陆松石身上沾了味道,他打算去河边洗一洗,跟叶兵强说着话从叶禾禾窗前走过。
叶母听见了,抬眼盯住叶禾禾:“闺女,关于你的婚事,你有啥想法没,妈先听听你的意思。”
叶禾禾飞快摇头:“妈,我没想法,我还不想那么快嫁人。”
理由都是现成的:“三哥比我大,先给他娶亲,我不着急,我岁数也不大,还想在家多陪陪爸妈。”
叶母看出闺女没撒谎,心里有了数。
“好,那咱们就不急。”
傍晚,邹小红回来了。
全家人在院子里吃饭,她腆着笑脸,畏畏缩缩走进了大门:“爸,妈,你们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