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伦敦,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却更添几分诡异。
那些被维多利亚女王操控的市民如同耗尽了发条的人偶,大多陷入了一种死寂的“休眠”状态,或倚靠在墙边,或直接躺在街道上,如同散落的零件,使得这座虚假繁荣的城市更像一座巨大的、毫无生气的坟场。
魏尔伦、太宰治和新垣祐希三人如同鬼魅般在阴影中穿行。
魏尔伦的感知负责规避可能存在的零星巡逻或监控节点;太宰治则凭借其敏锐的直觉和对陷阱的洞察力选择最安全的路径;而新垣祐希则完全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那股弥漫在整个伦敦的诅咒力量的感知上。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那股力量庞大而怨毒,但正如她所怀疑的,其中确实充满了不和谐的“杂音”。
它并非均匀分布,也并非完全源自大本钟的方向,而是在城市的某些特定节点显得格外浓郁和……“刻意”。
“这边……”她低声指引,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新垣祐希循着那最不自然、最扭曲的能量流动痕迹,方向并非指向市中心,而是偏向伦敦桥附近、泰晤士河畔一个相对偏僻的旧工业区。
这里的“休眠”傀儡更少,但空气中弥漫的诅咒气息却更加粘稠和冰冷,仿佛有看不见的冰冷触手拂过皮肤。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栋废弃的、曾经是维多利亚时期水利泵站的红砖建筑前。建筑大半已经坍塌,被藤蔓和铁锈侵蚀,但地下部分似乎还保存着某种结构。
“在这里……”新垣祐希睁开眼,苍银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泵站地面入口那黑洞洞的、如同巨兽嘴巴的入口,“那股最不对劲的、被‘修改’和‘引导’过的诅咒核心……就在这下面。它像是一个……放大器,或者转换器,扭曲了诅咒原本的指向。”
魏尔伦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入口,感知了片刻:“没有明显的守卫。但能量场极其异常,内部结构可能很不稳定。”
太宰治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块碎砖扔了进去。
碎砖落入黑暗,没有触发任何机关,但却传来一种仿佛被什么软质、粘稠的东西悄然接住、然后吞噬掉的细微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看来主人不太欢迎客人呢,”太宰治拍了拍手,脸上却露出了更加感兴趣的表情,“怎么样?要进去看看这位躲在幕后的‘艺术家’到底搞了什么名堂吗?”
新垣祐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地下那与她血脉共鸣却又被肆意扭曲的力量:“必须进去。只有弄清楚它的运作方式,才有可能真正阻止它。”
魏尔伦没有废话,周身泛起微弱的重力波动,率先步入了那漆黑的入口,如同为后方开辟道路的斥候。
太宰治示意祐希跟上,自己则断后,【人间失格】的微光在指尖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异能陷阱。
三人小心翼翼地深入地下。
通道向下倾斜,潮湿腐朽的气味越来越重,墙壁上开始出现非自然形成的、仿佛由怨念凝结而成的漆黑苔藓,散发着微弱的精神污染波动。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空间。
而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魏尔伦和太宰治,也感到了强烈的生理和心理不适。
蓄水池早已干涸,但池底和池壁却布满了无数扭曲、痛苦的人形浮雕!这些浮雕并非石头雕刻,而是由某种漆黑的、仿佛凝固的怨念和泥土混合而成的物质构成,它们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地尖叫,姿态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绝望。
而在池底正中央,有一个由白骨、破碎的部落图腾、以及现代精密金属仪器强行拼接而成的诡异祭坛!
祭坛上方,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着的、如同巨大黑色心脏般的能量聚合体!
它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强烈的、被扭曲的诅咒波动,并通过那些连接在祭坛上的、深嵌入池壁人形浮雕的能量导管,将这股被修改过的恶意源源不断地泵送出去,汇入笼罩伦敦的诅咒力场中!
“这是……”新垣祐希捂住了嘴,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
她能从那些破碎的图腾上感受到属于北美原住民的悲恸气息,但它们却被亵渎地、强行扭曲成了这副模样!
“呵……”太宰治的眼神冷了下来,“真是……恶趣味到极致的‘艺术加工’啊。把原本的仇恨,用这种仪式性的方式‘提纯’并‘转向’……难怪诅咒会变得这么不对劲。”
魏尔伦的目光则锐利地扫视着祭坛的结构和那些精密仪器:“人为的痕迹很明显。有人在利用并刻意引导这份诅咒的力量。目标……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复仇。”
他们找到了那份不对劲诅咒的源头和运作核心!
但同时也发现,背后的黑手,其目的和手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诡异和危险。
这个地下祭坛,就是扭曲一切的罪恶心脏。
就在三人震惊于这亵渎而诡异的祭坛,并试图进一步探查其结构和能量连接时,异变再生!
一股庞大无比、蕴含着“改写现实”规则之力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从他们来时的通道口方向汹涌而来!那感觉他们再熟悉不过——是那些汇聚的“书页”的力量!
“不好!”太宰治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更多的书页被引过来了!是冲着这个祭坛来的!”
“是我们打破了这里无形的禁制,”魏尔伦看了眼太宰治,“你的无效化,不知道破坏了什么可怕的异能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