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姐姐笑什么?”张琬见坏女人如此柔美姿态,禁不住心神恍惚的主动问询。
很显然张琬忘记自己在一柱香前,才下定决心再也不主动跟坏女人言语。
秦婵稍稍收敛眸间如雾般淡笑,清润嗓音恢复些许镇定,语调散漫而调侃的出声:“琬儿竟然连同一人制作的奶羹都能品尝出如此不同的心意,实在有趣。”
语落,张琬迟缓的反应过来,圆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坏女人,心间先前的那些幻想顿时烟消云散,面红耳赤的厉害!
原来这奶羹竟然真是老嬷嬷做的么?
所以坏女人她是故意在试探自己看笑话!
“我翻阅过巫史关于琬儿日常饮食记录,才知如此年岁竟还偏好奶羹,便派人让亲王府老嬷嬷熬煮取来品尝,没想还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秦婵目光看向少女羞红的脸颊,很是满意的说着。
而张琬对于坏女人的打趣目光,只能暗自咬牙视而不见,若是再理坏女人,自己就是小狗!
这顿晚膳用的艰难险阻,夜间热意未退,张琬已经不想睡在屋院内室。
当然并非仅仅因为热,更重要的是不想听坏女人的取笑!
所以张琬便向巫史提出要今夜去水榭纳凉休息。
巫史闻声,并未立即动作,而是偏头张望高座的太阴圣女,等候指令。
“那就去准备吧。”秦婵欣然应声。
“遵令。”巫史不敢怠慢动作,立即着人收整水榭。
堂屋内一时落得安静,张琬偏头不去看坏女人,目光落在廊道银灯吸引的那些飞虫,只觉可气又可怜。
当然并不只是为这些即将死亡的飞虫,还有对于将来一眼看到头的自己。
越炘说得对,祭司力量若是跟诸侯王族联盟,一旦改朝换代,皇族就岌岌可危。
而自己一个亲王之女的下场,大抵就像那句古话。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自己跟坏女人是天然不同的立场,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向母亲询问变故处境。
既然母亲是当朝太宰,那一定是坚定的皇族拥护者,想来并不会任由祭司和诸侯王族力量独大。
不管事态如何,将来若有冲突,张琬肯定是要随同母亲阵线。
至于坏女人,恐怕亦是无条件遵守她母亲太阴祭司的计划吧。
正当张琬思绪陷入繁杂时,坏女人忽地嗓音轻轻出声:“怎么,琬儿还在生气不成?”
这话语里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疑惑,以及一些轻慢不耐的意味。
张琬摇头,极为恭顺姿态的应:“没有。”
自己的生气在坏女人看来,大抵不会是威胁,反而是一种看杂耍般的戏谑居多吧。
“那就好,明天是午日节,国都河道会有龙舟,琬儿要一道出祭庙游玩吗?”
“今日我只晒了会日头就有些不适,现在天太热,还是算了吧。”
张琬觉得坏女人的邀请,只是随口一说,因为她就不像喜欢热闹的人。
再来,张琬因为先前戏弄,心里也不想跟坏女人一块出去游玩。
坏女人想一出是一出,心思狡诈,到时只会变成自己被坏女人无情玩弄!
反正张琬现在对于坏女人,已经是草木皆兵,处处提防。
见此,秦婵没有再多说,视线打量着少女面颊,蹙眉出声:“既然琬儿这么虚弱,怎么不让巫史通报?”
这话里的责怪意味很是明显,张琬不想让巫史她们受累,连忙摇头应:“没什么,只是我一时兴起去采莲,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
本就是退避的借口而已,谁想到坏女人这么当真啊。
可坏女人神情并没有缓和,抬手的动作更是不容置疑,随即纤长指腹搭在张琬腕间,沉默诊脉。
半晌,秦婵方才舒展眉头,视线轻转看向那方瓷坛莲花,蛾眉轻挑,神情不太满意道:“何必费力挖这么一株莲花,又不是珍惜之物,留之无用。”
张琬很是无语,心想坏女人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对自己的诘问了吧?
“阿贞姐姐曾询问莲花是否绽放,我这才去挖一株莲花便于鉴赏,难道忘了么?”张琬瞧着坏女人不善目光,心间担心坏女人真会命人把自己好不容易寻来的莲花给扔掉,方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