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坏女人都说允许二字,所以在她眼里显然是对自己的一种赏赐,那还不得谢恩。
正当张琬自顾下榻穿衣洗漱,坏女人的掌心却像是变戏法一般取出佩囊,神情自若道:“午日节都要佩戴药草佩囊,今日琬儿佩戴这个吧。”
“嗯。”张琬见坏女人说的随意,便顺从的接过佩囊,视线瞥见其中小兔绣图,目光停留,不禁有些意外。
说起来,前年张琬在午日节也曾送过坏女人药草佩囊。
当时张琬撒娇卖俏的要并未透露身份的坏女人给自己也做一个有小兔绣图的佩囊。
虽然坏女人口头答应自己,但去年发生太多事,而且自己又跟她闹过多次不合受罚。
所以连张琬自己都已经忘记这个约定。
那无情无义的坏女人,她会记得么?
张琬视线落在佩囊细细打量,针线明显跟老嬷嬷和技法娴熟的婢奴们有所差距。
以坏女人的身份地位,她的衣食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规制。
更别提以坏女人的眼光,她送自己的物件,绝对不会这么寻常手艺。
除非这小兔佩囊是坏女人自己的手艺。
“怎么,不喜欢吗?”坏女人的声音仍旧透不出半分情绪,仿佛毫不在意般的问。
“没、没有。”张琬却觉得自己捧着一块烫手山芋,心有余悸的应声。
这要是自己粗心大意直言相告,大抵坏女人会直接弄死自己吧。
大清早就来这么一出,真刺激啊!
于是张琬果断系上佩囊,还不忘夸夸补充道:“药草佩囊挺好看,尤其是小兔绣图很可爱!”
对此,坏女人明显是满意,连带那锋利薄唇都微微的上扬,哪怕她掩饰的极好,亦有些明显,神态颇为傲然应:“这不算什么,以后会给琬儿更好的。”
若是旁人,张琬大抵会以为对方是在谦虚手艺。
但换作坏女人的话,张琬觉得她应该不会这么认为。
所以张琬难得没有顺从,而是坚定的应:“不用,这一个就挺好,我不要别的。”
虽然坏女人不主动提,自己可以当作不知情。
但是一想到坏女人这些时日偷偷摸摸独自绣佩囊,张琬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最重要的是张琬不会绣东西,所以如果坏女人往后要自己礼尚往来,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见此,秦婵有些意外少女的坚定,探手轻触她戴在身侧的药草佩囊,低眉颔首,颇为温顺道:“既然这么喜欢的话,那就听琬儿的吧。”
秦婵觉得少女若是坚定的只对自己一人恭顺乖巧,哪怕是讨好亦心情愉悦,幽深眼眸浮现漩涡般注视少女,郑重出声:“琬儿要一直戴着它,并且以后不许再戴其它佩囊,可好?”
张琬瞧着坏女人精致侧颜,视线从她盈盈笑意美目,轻盈落在冷峻挺巧的琼鼻,最终停在她那明显上扬的薄唇,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开心,更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心虚。
刚才的话会不会说的太浮夸虚假了些呀。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张琬不能再改口,因而只能昧着良心,颔首应:“好。”
仔细想想,坏女人这样的人,愿意花费时间给自己绣制药草佩囊,其实已经诚意满满。
哪怕小兔缝制的有些不太漂亮,但是真的很可爱,因而张琬心间默默忽略这一点点小瑕疵。
骄阳似火,国都祭庙内四处散发药香淡雾,午日节焚香挂艾以及沐药汤都是最常见的活动。
而张琬第一次有人整日陪同过午日节,就算不出去游玩,心间亦觉得温馨以及开心。
午时沐浴,巫史将各样小食粽陈列,张琬正要跟坏女人一道品尝食粽,没想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阴祭司身旁的巫长史出现在水榭堂内,这人去年张琬就见过一回。
当初巫长史神色傲慢的带着祭卫软禁坏女人,让张琬印象深刻。
因为张琬还没见过有人敢如此不敬姿态对待坏女人。
于是张琬细细打量巫长史,虽是恭敬姿态,眉眼里却又藏不住阴险,视线落在她那佩戴青铜指具的左手,有些困惑。
如此奇怪物件是做什么用呢?
“圣女,请您随属下去见太阴祭司商讨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