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哩叭啦间,对面雅间桌椅碗盏倒塌碎裂,满地狼藉,越炘探手撑下颌看热闹,渍渍叹声,满眼都是戏谑之意。
张琬没有越炘这么喜欢看热闹,不解道:“只是几杯茶饮而已,她们这样打闹动静,就不怕违规受罚?”
越炘稍微收敛些目光,偏头看向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无奈的叹出声:“这哪里是茶饮之争,这两位王女背后的母族多年不合,她们若是忍气吞声,只会被当做笑柄传诵,往后传到族中更是无光,可不得以牙还牙。”
哪怕是王亲贵族之女,亦有许多争权夺利之事。
大抵就算是继承皇位的皇女,恐怕都比不得书呆子舒坦安稳。
书呆子的亲王母族无与她争爵之人,而联姻妻族更是王朝权势滔天的祭司力量。
祭庙之内虽有众多流言蜚语,但那些人多是背后非议。
哪怕曾直面言语挑衅书呆子的齐小王女,亦不曾真动手撕破脸皮,何常不是避讳敬畏。
更别提去年还魂蛊解毒一事,皇室宗族以及皇女都献祭大半,本来越炘都以为书呆子性命不保。
谁想太阴圣女就这么及时且凑巧的研制解药,这若不是有心袒护,谁信啊。
当然书呆子跟那位太阴圣女的联姻,亦不全是好事,大抵相当于拜了尊玉菩萨吧。
正当越炘感慨书呆子到底是命好还是命坏时,一队太阳祭卫匆匆穿过廊道,森严林立,顿时周遭陷入安静。
那扭打的王女们各自退开,面上不复先前张扬,寂静中透着危险的意味。
张琬耳间的听到类似丝丝的奇特声响,颇为好奇探目观望,神情一怔!
“堂堂诸侯王女竟在国都祭庙闹得如此难堪,真是放肆。”太阳圣女燕曦傲慢的踏入廊道出声,面上笑容不减,语气亦不重,却让人不敢大声呼气。
“圣女,这是她先动的手!”先前还傲气挑衅的王女,满是谦卑姿态。
“分明是你先不讲理夺人之物,还泼溅茶饮侮辱在先!”另一王女连忙出声驳斥。
太阳圣女燕曦目光鄙夷中透着散漫,悠悠出声:“来人,全部拿下按规矩处置,否则就该让人觉得祭庙是嬉闹儿戏之地!”
“遵令!”祭卫手持兵刃,踏步动作。
其中一位王女还不死心,抬眸直视身着赤色衣裳美艳绝伦的太阳圣女,恭敬出声:“圣女,我母亲与太阳祭司素来交好啊。”
语落,那从太阳圣女燕曦手臂腾升而起的赤焰蛇,忽地发出威胁的警告,随即迅速窜向那王女。
“啊!”王女顿时吓得瘫到在地,面色发白,不敢再抬眸。
“祭庙是天下最神圣之地,还请王女慎言,否则法不容情。”太阳圣女燕曦掌心轻抬,赤焰蛇随即乖巧盘旋回到手臂,面上毫无怜惜的出声,暗想一个王女竟敢忤逆教导自己做事,真是不自量力。
“是、是……”见此,王女俯首颤抖的应声,没敢再多言半句。
眼见两位王女被祭卫强行挟制带走,周遭雅间的王女们早已恭顺跪姿,一片诚服。
太阳圣女燕曦抬手抚动挽在手臂的赤焰蛇,自是舒心。
忽地察觉一道余光窥视,太阳圣女燕曦眉头一皱,偏头看了过去。
赤焰蛇更是霎时变换身形,犹如弯弓一般锋利,蓄势待发,频频吐露蛇信子的声音,更是冰冷而危险。
此时的越炘早就机灵的盘旋躲避身形,暗想太阳圣女的热闹,除非自己想死,否则没必要掺和!
可书呆子却没有这么机敏,越炘反应过来,便想抬手去拉她时,很显然已经晚了。
“小王女,莫非有意见不成?”
“没有。”
燕曦偏身看向正襟端坐的少女,数月不见,她如今身量抽条高挑不少,脸颊亦不再如过去那未曾褪去稚气般圆润,月眉星眸,玉鼻樱唇,倒是有几分娇美人姿色,眉目神态间亦不似旁人怯弱躲闪,沉稳而淡然。
竟然让燕曦觉得少女气质中有几分秦婵的影子。
对此,张琬若是能听到太阳圣女的心声,必定会如实相告,这都是坏女人的功劳。
但凡经历过坏女人喜怒无常的生死玩弄以及每日锋利言语的斡旋,想来没有人会毫无变化。
所以哪怕方才张琬看到太阳圣女手臂赤焰蛇袭击动作,心中大惊,面上却仍旧能掩饰七八分。
“这等雅间到底过于嘈杂,小王女不如换处,如何?”燕曦无视周围那些随行的太阴祭徒,堂而皇之的邀请。
少女是秦婵的联姻之妻,而且看起来秦婵对她颇有几分重视意味。
自己若是能得手玩弄一番,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