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至此,张琬先前还想照顾坏女人的心思,顷刻间,如同高楼般塌成一片灰土废墟。
果然坏女人真的没有心,她一切都只是利用自己而已。
张琬心思沮丧的埋头干饭,不愿再去关注坏女人半分。
可坏女人却并没有就此安分,她会让张琬布菜添饭盛汤,当然这些都是要试毒。
张琬发现坏女人虽然进食姿态从容慢条斯理,但是她比往日多食用不少份量。
难道坏女人今天比自己还饿么?
对此疑惑,张琬没有询问,一来是觉坏女人不会如实告知,二来是不想跟坏女人多说话,以免被气死。
待用膳过后,张琬探手收拾碗碟,决定趁机开溜!
反正现在屋院廊道都是巫史祭徒,坏女人明显是安全的。
从堂屋出来的张琬,只觉身心俱疲,目光看向巫史叮嘱道:“我去洗漱休息,你看紧些圣女吧。”
至少让自己今夜睡一个安生觉,明日再去找母亲商讨对策吧。
“是。”巫史恭敬应声。
夜幕深深*,巫史入堂屋,打算提醒太阴圣女歇息。
没想主座上的太阴圣女,却正站在那株莲花旁,神情间透着和煦而诡异的笑,话语却异常冷静的出声:以后你来亲自照养这株莲花,每日禀告,务必将其养的长长久久才好。”
对此,巫史莫名觉得话语很是耳熟,恭敬颔首应:“遵令。”
语落,太阴圣女回到高座命巫史准备竹简,静心翻阅,好似跟往常没有半分差别。
可巫史知道这些竹简前阵子太阴圣女才翻阅,因而更觉诡异。
太阴圣女的离魂并非常人那般明显的疯癫痴傻,兴许是因为多年来都不是依性而行,所以本就没有痴想惊悲,自然就算疯傻,亦是像一处白茫茫雪窟般冷幽畸形,不同寻常。
正当巫史想的后背发寒时,太阴圣女忽地出声:“她去哪了?”
巫史回神,目光掠过太阴圣女一眼,会意道:“小王女应当已经在水榭歇息了吧。”
说来称奇,太阴圣女自从中了禾玉宝镜的离魂症,据齐王女所言,她谁都不信,只要踏入屋内便会被伤,哪怕是太阴祭司的巫长史,亦险些丧命。
可太阴圣女却时常会念出小王女的乳名,哪怕偶有混淆称呼,但是却无法蒙混过关。
巫史觉得太阴圣女应该是清楚记得小王女的样貌,所以今日小王女才会毫发无损出屋,而不是血溅当场。
更别提太阴圣女已经数日不曾吃过旁人带的食物,可是小王女提的食盒之物,却是可以的。
想来太阴圣女是极其珍视小王女,甚至当成非同一般的存在吧。
正当巫史心间诸多感慨时,太阴圣女却起身道:“去水榭。”
夜深人静时,早就困倦疲乏的张琬,很快就在水榭睡了过去。
残月静悬,池面映衬些许冷白月光,投落屋内,满室清明。
巫史原本欲随行入内掌灯,太阴圣女却制止动作,蹙眉出声:“不许吵醒我的小兔子,退下。”
见此,巫史只得顿步,暗想但愿那位小王女不要被吓到吧。
夜灯晃动纱帘,水榭里的矮榻旁,静立一道清冷纤长身影,而后似柳枝轻弯,投落入矮榻,莲白衣裳层层叠叠,勾勒曼妙身姿。
原本熟睡的张琬并未有所察觉,直至觉得呼吸不畅,茫然睁开睡眼惺忪的眉眼,不可思议看到一张冷艳绝美的容貌,惊讶之余,便是无尽的恐慌。
“呼!”张琬还以为自己被坏女人掐住脖颈,没想却只是被捏住鼻,连忙张嘴呼吸,满是不可理喻的看着坏女人。
救命,坏女人她是要谋杀自己嘛!
可坏女人面上没有半点心虚,反而抬手轻捂住张琬的唇鼻,幸好力道并不重,低声唤:“琬儿别出声,我带你离开吧。”
语调里颇有几分亲切的意味,可说的话却是令人费解。
张琬眨巴着眼,当然不敢出声,因为担心坏女人会直接把自己捂死!
“今日我看见一个同琬儿很像的少女,真是连我都险些被她们蒙骗了呢。”坏女人喃喃自语,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
对此,张琬很想说有没有可能,那人就是自己呢?
只是当张琬目光看向坏女人充斥着提防后怕的深邃眉眼时,忽然觉得她并非捉弄自己,而是真的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