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央很是自得:“怎么样,这日子不无聊吧!”
许栖画摇了摇头,又不由笑了笑,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
“你笑什么。”凌陌央板着脸。
你可是全修真界传得神乎其神的天净山宗主,平时就这么消磨时光的吗!
许栖画不由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宗主。”
“你也没差到哪里去。”凌陌央更衣,看着铜镜里许栖画的身影,道,“留在这里,以驯兽师的身份,不委屈吗?”
许栖画道:“现在还不委屈。”
凌陌央把众生镜丢给他,反正作为她的本命法器,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她需要,她都能瞬间收回:“你想看谁,都可以看。”
“想看你呢?”许栖画道。
凌陌央手指一动,众生镜就从许栖画怀里消失,落入她掌心,然后被她收入体内,公事公办道:“闭关地里的长老,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进去修行。还有其他修行的地方,如果我不在,你也可以找其他太上长老拿通行凭证。”
许栖画跟上:“不是说都可以看吗。”
凌陌央飞快出门,就当没听到。
然后这件事似乎就到此为止,许栖画很懂事地没有再提。
凌陌央考虑了九日,最后自己飞快把自己的一生看了一遍,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看的地方。
她都把人家前前后后看了那么多遍了,自己的给人家看看,好像也没什么。
再者,她光明磊落,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地方……除了天天看许栖画的那段时日。
又一日夜里,凌陌央抹过众生镜镜面,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凌陌央抬手挡眼,递给他道:“近十年内的不许看。”
许栖画认出少女的眉眼,顿时一脸惊叹。
未免出意外,凌陌央还特地给众生镜下了个禁制,她找了些极有道理的借口,比如天净山近些年的谋划确实不可为外人说,许栖画很能理解。
许栖画捧着众生镜,用很慢的速度看小时候的凌陌央,从入修炼门槛,到崭露头角……
这一看,许栖画几乎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小少女。
凌陌央和他一样,生来就是修者,可他生来害母亲从宗师跌落至聚灵境,母亲对他怀恨在心,说他生来便是邪物,迟早给家族惹祸……
而凌陌央深受全族器重,起步之初便像一颗星辰,从遥远的彼岸走到近前,从朦胧之光,变成灼目之夏日。
她的一生像是光明坦途,也有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刻,她上位之前展现惊人的手段,上位之后励精图治。
可能在阆苑城的那段时间,是她仅有的休闲时光……但也没有很清闲。
许栖画待在这里,几乎无所求,所以不觉得受到苛待,只是说起自己身份是驯兽师,偶尔有点落寞而已。
但他也不想奢求太多。
他觉得凌陌央迟早会赶走他,到那时,他想,他就找个天涯海角避世隐居,从今往后再不靠近天净山,再也不回阆苑城。
凌陌央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许栖画持着众生镜,把过往又看了一遍,从细枝末节中,却始终没有找到两人有过的交集。
也不知凌陌央是从哪里找到的他。
这位从世人眼中绝对的霸主,古教之中毫无疑问的巨头,整个天净山最有望成仙的人……
竟然就这么躺在他身边。
令大界闻风丧胆的众生镜,就这么躺在他掌心。
许栖画看着镜中的凌陌央,又微微侧目,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她生得极美,耀眼夺目,一看就不是什么池中物。
许栖画抬手拨弄了下她额前的青丝,稍稍偏过头,柔软的唇在她前额处轻轻碰了下。
凌陌央动了下,许栖画立刻摆正了身体,继续看手里的众生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