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和安凤非亲非故,总不能无缘无故为她垫上几十万吧?
“郑院长,贵院就等着收薄氏的律师函吧。”
“薄总留步。”
郑世奇急忙拦住薄景言。
“我不是要为谁开脱,但,医院不是慈善所,不可能无偿地为人看病。
当时,医院联系过她的家人,朋友,竭力为她寻找一线生机,可是,没人愿意为她承担医疗费。
总院也是无可奈何,才把人请走的。”
怎么会没人?
就算她的家人不愿意救她,可她不是还有他吗?
“难道贵院联系过我?”
“薄总,我都不知道您认识安小姐,我怎么联系您?”
“她手机通讯录上没有我的电话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
“章伯伯,医院联系过你吗?”
“……没。”章文龙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接到过总院的电话。”
“郑副院,难道小凤凰的手机上也没有章伯伯的电话吗?”
“真没有啊。”
“就算手机上没有,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还有谁能联系?”
“没法问。
薄总,安小姐欠下巨额诊疗费的时候,已经神智恍惚了,我们只能通过她的手机,寻找联系人。
我确定,总院在请走安小姐前,联系过她手机通讯录上做过标注的所有人,无论亲人还是朋友。
但是,我们联系的每一个人都拒绝帮助安小姐,总院真是无能为力了,才把安小姐请出医院的。”
“无能为力吗……”
薄景言不由地捏紧拳头,他觉得好像有千百把刀子,一起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痛得无法喘息。
“怎么会是这样?”
病房因为薄景言的这句喃喃,陷入一阵漫长的静默。
过了很久,郑世奇受不了压抑,摇了摇头。
“不瞒薄总和章老,我行医数十年,见过不知道多少可怜人,但是,我压根儿记不住他们是谁。
但是八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安小姐。
我清楚地记得,她被请出总院的那一天,护士全都哭着说对不起,她明明神志不清,却还笑了。”
“笑?”薄景言抬起头,“她为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