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拿了碗筷不说,又把剩下的那些米面红糖鸡蛋啥的都拿走了。
一路美滋滋来到霍老头儿家,她把那些粮食放在墙角的缸里,再盖上盖子,这样就能避免老鼠虫子祸害粮食了。
恰好此时盛曜用院子里几张闲置的木板钉了一个小柜子。
陆南星将碗盘放在小柜子上,还挺稳当的。
她回家取个东西这十几分钟,霍老头儿已经又做了一个菜一个汤。
今天主食不是米饭,霍老头儿把陆南星在镇上买回来的馒头蒸了。
两菜一汤加白面馒头,已经算是很丰盛的饭菜了。
要知道,村里大多数人家现在都还在啃粗面干菜饼配稀得看不见几粒米的粥,炒菜更是一水儿的不加两滴油,更不用说放肉了。
霍老头儿家里没有饭桌和凳子,饭菜往土炕上一放,几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就开吃。
家里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得放近一点才能看得清眼前的菜。
饶是环境如此恶劣,陆南星他们三个也是吃得香喷喷,连寡言少语的盛曜也是一口一口吃个不停。
“老头儿,你做菜真是没得说,跟你一比我做的那就是猪食啊!”陆南星喝了一口汤,忍不住感叹。
一直没说话的盛曜忽然抬头,昏暗光线下,他的半边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太清神色。
陆南星听见他问:“我记得你之前在食品厂工作,做饭怎么会难吃?”
陆南星心里咯噔一下,遭了!吃得太开心,一时得意忘形了。
“那个,谁说在食品厂工作就必须会做饭了,我做饭水平本来就是时好时坏的,没这方面天赋。”陆南星表面理直气壮,实际后背都冒了一层细汗。
可千万不能叫盛曜这小子看出她换了个芯子,像是借尸还魂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若是这个时候被揭穿,她恐怕会被抓起来烧死!
好在盛曜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听她这么说便信了,点点头哦了一声继续吃。
吃饱喝足,盛曜才跟霍老头儿说明他的来意。
“你说老郝没在孙家沟?怎么会呢?他比我先被带走的,我记得他就是去的孙家沟啊……”霍老头儿皱眉,神情不由得有些担忧。
他似是有了什么可怕的猜测,神情骤变,一把抓住盛曜的胳膊,“你跟孙家沟的村民打听了吗?老郝他会不会是,是……”
接下来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纷乱的年代,人命太轻贱了。
他们这些被下放的人,曾经再风光再尊贵,到了那穷乡僻壤,也只有受罪的份儿。
万一老郝是没撑下去,死在了那山沟沟里……
霍老头儿不敢再想下去了。
郝文州以前是京都最负盛名的中医之一,他家祖上曾是宫里的御医,一手鬼门十三针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曾经有大人物一掷千金,只为了插个队,提前让郝文州为其医治。
可郝文州不为所动,他为人清正良善,从不因为患者的尊卑贫富而差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