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是怕为娘没被你气死吗?”
如房姑姑所说,亲母女哪里有隔夜仇。
面对生气的母亲,裴惜若自有一套法子,捧着燕窝凑到了郭氏面前。
“母亲,女儿知错了。所以,特地送来亲手挑干净的燕窝赔罪。”
看着碗里莹白的燕窝,郭氏面色和缓了些,却依旧语气不佳。
伸手接过燕窝却没喝,而是放在了桌上。
“母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讨人喜欢的小事。”
“只要你能嫁一个门第显贵的青年才俊,做盛京尊贵的高门夫人,母亲才会安心。”
面对郭氏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言论,裴惜若垂下眼睫,将真正的心思掩好,乖巧地点了点头。
“女儿明白母亲的苦心,那日是女儿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母亲莫怪。”
“母亲为钊。。。兄长谋子嗣,也是为了让女儿出了嫁,有娘家做靠山,女儿想通了。”
见女儿乖顺的模样,当真是将利弊都想明白了,郭氏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端起装了燕窝的碗,舀了一小口吃下。
“你明白了就好。你表姐不日便会入京,到时候,你可要帮她和你兄长,好好牵线搭桥。”
裴惜若攥紧手里的帕子,面上不露声色,只一味应下。
心里却不屑,郭家商贾之家,更是在偏远的朔州。
只有幼时见过一两回的郭家表姐,如今定然长成了一个粗俗市侩之人。
钊哥哥一定不会瞧上她那样的女子。
“还有一件事,比你表姐的事更重要。”
郭氏不知裴惜若的心思,对她又提了一个要求。
“江氏有了身孕,时日短只怕胎象还不稳。你这几日没事,就多去世安苑,多照看照看她。”
此话一出,在裴惜若心里,无异于落下一道惊雷。
她险些没能绷住表面的乖巧,将手帕绞成一团,“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突然就有孕了?”
“入侯府前就有了。也不奇怪,你兄长对她宠爱有加,又一直按那张宫里传的助孕药方,喝着药。”
提起再过八九个月就要出世的孩子,郭氏眼角的皱纹都浮现了出来。
“只要是个男孩儿,就可在你表姐嫁入侯府后,记作嫡子,请立为世子。”
“你便是下一任定远侯的亲姑姑。”
后面的话,裴惜若几乎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勉强回应着母亲。
而郭氏正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女儿越来越晦暗的眼神。
回了自己的院落后,裴惜若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屋里,屏退了所有下人。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又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
一一打开,里面装着各式各样,刻着吉祥话的金子制品。
是裴钊接任定远侯后,每年入宫参与年宴,受到圣上赏赐的福钱。
裴惜若将所有福钱,一盒一盒地倒在了床铺上。
也不嫌硌得慌,直接躺在了上面。
“今年的那一盒福钱,本该是我的。”
“江元霜你既要抢去,就得付出应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