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元霜自请离府,字字句句合情合理。
他却想起昨夜她死活要睡在贵妃榻上的情形,默默磨了磨后槽牙。
自己才回来,她便要离开回小院,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随口便抓了个由头,“你走了,本侯的伤怎么办?”
江元霜眨了眨眼,一脸无语,“府里不是有杜大夫么,定然比妾身更妥帖。”
“昨夜口口声声说自己熟练得很,才换了一次药,就要懈怠。”
裴钊啧了一声,“何况本侯受伤之事不得外传,杜大夫知道,那和整个侯府知道有什么区别?”
“呃,那不如妾身教红蕖换一次药,之后由红蕖——”江元霜语噎一瞬,很快又想出新的法子。
孰料裴钊闻言脸更黑了一分,“你难道不知道红蕖对本侯——算了。”
“你要走,也行,不过本侯得跟你一起走。”
丢下这句话,裴钊往凳子上一坐,吩咐青月去知会红蕖,让她给自己准备好行李。
江元霜愣在原地,又想起裴惜言跟自己说的种种。
之前裴钊只是偶尔在小院留宿,这要是跟着自己常住小院,那裴惜若还不得跟疯狗似的,追咬上来。
自己的生意可马上就要开张了,绝不能让任何人影响自己赚银子!
裴钊这是抽哪门子疯,硬要跟着自己离开侯府,玩什么红拂夜奔。
便是他裴钊颇有姿色,自己也不是那文武兼备值得托付的英雄啊!
江元霜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昨夜裴钊看着自己的眼神,连忙晃了晃脑袋,默念了好几遍色即是空。
想了想裴钊今日的行程,不急着争辩,改怀柔之策,上前又是捏肩,又是递茶。
“侯爷今日,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
“不如说给妾身听听,便是妾身不能替您分忧,也可让侯爷一吐为快。”
裴钊看不惯江元霜做这些丫鬟差事,伸手将人按在了另一张凳子上。
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冒出来,要跟江元霜一道回小院的想法不错。
他任了职,暗中要推行安置流民之事。
在侯府,少不了要和大伯裴思定见面,被他盯着,行事定然不便。
再者,三妹妹才和二房起了冲突,内宅不宁,也会让他分心。
只是,若要离府一段时日,也得有个名头。
不然依若若的性子,只怕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能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跟到小院。
“且不论旁的,只说我同你一道回小院这事。”
“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母亲不过问,若若不追究?”
见裴钊打定主意要打蛇上棍,江元霜只好琢磨起来办法。
裴钊便是住在小院,白日定然也是忙不见人的,自己行事还算方便。
近水楼台,日日见着,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些岳州流民迁移的内幕,助力自己的生意。
想到好处,江元霜就有了十足的动力。
忽然计上心头,伸手抓住裴钊的手腕,一把压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有法子!侯爷,有个好消息还未告诉您,妾身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