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给了十钱,有人说给了五钱;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更是颠三倒四,漏洞百出。
殿内百官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不少人眼中已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这哪里像是精心策划的构陷,分明是临时找来的乌合之众,连基本的串供都没做好。
赵甲见状,心中大急,厉声呵斥:“废物!连话都说不清楚!还不快将实情禀告陛下!”
然而他的呵斥,反而更显心虚。
将闾不再看那几个下人,转身面向嬴政,再次躬身:“父皇,儿臣府中有无这几人所说的管事,一查便知。他们所言前后矛盾,破绽百出,显然是受人胁迫或收买,意图栽赃陷害。儿臣恳请父皇明察。”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至于这背后是何人捣鬼……儿臣以为,或许是某些失意之人,心怀怨恨,不甘沉寂,故而使出这等卑劣手段,试图搅混朝局,从中渔利吧。”
他没有点名,但在场之人谁听不出他话中所指?
李斯刚刚被陛下严惩,儿子又在廷尉府“意外”断了胳膊,除了他,还能有谁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报复?
赵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没想到将闾三言两语就将矛头引向了李斯,还将这栽赃陷害的行为定性为“失意之人的卑劣手段”。
“你……你血口喷人!”赵甲色厉内荏地反驳。
“赵大人如此激动,莫非是与那‘失意之人’有所牵连?”将闾淡淡反问,目光锐利如刀。
“我……我没有!”赵甲连连否认,眼神却不敢与将闾对视。
一直沉默的嬴政,此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将闾,你府中的下人,为何会轻易被外人收买利用?”
这问题看似平淡,实则暗藏提醒之意。
无论是不是被栽赃,自己府邸出了问题,总归是失察之责。
将闾心中一凛,立刻躬身:“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治家不严,识人不明,以致宵小有机可乘,险些酿成大祸,儿臣知罪。待今日事了,儿臣定当严查府内,肃清门户,绝不再给奸佞小人可乘之机。”
他的认错态度坦荡诚恳,既承担了失察之责,又将问题定性为外部“奸佞小人”的渗透,而非内部的主动构陷。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扫过底下战战兢兢的赵甲和那几个瘫软如泥的下人,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他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猫腻。
李斯那老狐狸,手段是越来越下作了。
“哼,”嬴政冷哼一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流言止于智者。蒙恬乃国之柱石,扶苏亦是朕之子,岂是几句市井谰言便能动摇的?”
他目光威严地扫视全场:“此事,廷尉府接手,给朕彻查清楚!散布谣言者,严惩不贷!背后主使,更要揪出来,绝不姑息!”
“至于这几个,”嬴政指了指那几个监国府的下人,“一并交由廷尉审问。”
他又看向赵甲,“赵甲,你身为朝廷命官,不辨真伪,听信谗言,在朝堂之上公然污蔑皇子,亦难辞其咎。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赵甲闻言,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这颗棋子算是彻底废了。
他瘫倒在地,不敢再多言。
一场针对将闾的惊一场针对将闾的惊涛骇浪,看似被嬴政轻描淡写地化解。
然而殿内众臣心中都明白,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