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保不住李贤,甚至她连自己都保不住。
此刻,面对大兵压境,纳兰雨燕才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恍然间,她又想到了李贤之前的那些感慨:“你说得对,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死亡练习。但没人会因为害怕死亡而放弃奋斗,既然注定要死,就一定要活的与别人不同。不管愿不愿意,人生一定要赌,一定拼,因为不赌的话,就没有丝毫赢得机会。”
“不错。”李贤重重点头:“殿下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纳兰雨燕未答。
只有李贤温润而低沉的嗓音喃喃道来:“传闻有一教师,善弈。一日雪夜,教师行于荒野间,却见一山亭燃着灯盏,有人呼唤他前去对弈一局。”
纳兰雨燕静静听着,李贤则自顾自的言语:“这一局,两人旗鼓相当,杀的昏天黑地。村人发现教师未来,众人齐齐动身,在风雪山谷中,发现已经力竭的教师。众人在山上往下眺望,皆不解,纷纷问教师在做何事?一智者答曰,对弈!”
“深山旷野,和谁下棋?智者沉默不语,良久才沉甸甸道出一字,天!乡民粗鄙,纷纷追问赢了还是输了,智者细数子目,一直数到最后,那个决定胜负的劫。教师长跪于地,以身做劫,险险而胜。”
“智者敬教师精神,他双手握拳,向天咆哮,喊得山野动荡,林木悚然。”
“胜天半子!”纳兰雨燕动情,语气凝重的,接过李贤最后的言语。
此时,眼眶泛红的她,才终于明白了李贤的心境。
如此向死而生的悲壮,岂是纳兰雨燕能够阻拦?
李贤要赌,她也一样要赌。
“胜天半子?四妹真是好大的口气!”远处的兵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纳兰吹雪冷笑的声音传来。
纳兰雨燕一抬头才发现,父汗,方不同,还有三皇子都已经来了,甚至她的大哥,二哥,也都同在马上。
黑压压的兵马,乍看一眼,就已经过了三千之数许多。
“既然来了,就开始演武吧。”纳兰长空自觉心中有愧,他也为李贤方才胜天半子的故事有所动容,但有些事情,并非他能决定,哪怕他就是这草原上的天!
纳兰长空带头,纳兰雨燕,李贤,还有三个皇子,两员年轻武将,一并进了大帐。
“今日演武的内容很简单,老大,老二,老三,各自带一千兵马围杀你们,只要能擒住老四,孤就算你们赢。”纳兰长空简单交代规矩,果然和方不同透露的差不多。
“三千骑兵,围困我的两百骑兵,父汗,你当真太高看我了。”纳兰雨燕自嘲中带着不甘。
李贤却淡淡开口问询:“倘若,公主逃过三千兵马围捕,是否能算我们赢了?”
“当然不算,孤在大青山口外,八十里处设了一点,那里有红绸,只有拿着红绸回来,才能算你们赢。萧合,周支洞,你二人各带一千兵马,在红绸附近驻守!”纳兰长空知道李贤有些小聪明,所有他才又布置了一重手段,专门防着李贤作妖。
“五千精兵!父汗,你当真……”纳兰雨燕眼眶红润,奋力抗争。
纳兰长空缺抬手打断了她的说辞:“不是嚷嚷着什么胜天半子吗,才五千兵马就难受了?老四,孤可没要你必须演武,是你逼得孤不得不出此下策!”
大单于此话一出,就连方不同也叹了口气。
纳兰长空为了阻止女儿夺嫡,他这样安排,已经是彻底的心如铁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