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471章 终南山中试三绝（第2页）

聂红线迅速结印，低喝一声：“乱星步，启！”随即，她身形模糊，竟在原地分裂出七道幻影，每一道都朝着不同方向奔去，如同星辰错位，彻底打乱了天机感应。

“快走！”她回头大喊，“趁他们还来不及重新定位，立刻离开象雄！”

阿少罗翻身上马，曹梦征则跃上牛骨所化的骷髅坐骑。那白骨竟自行奔跑起来，蹄声如鼓，震动大地。其余十余名随从紧随其后，披上黑斗篷，疾驰而出。

身后，寺庙钟声长鸣，经筒自燃，火焰化作金色梵文升腾而起，形成一道护城结界。血瞳在结界外徘徊良久，终究未能突破。

马队穿越田野，奔向远方。高原的风吹动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阿少罗回望渐渐远去的象雄古城，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预感：这一别，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你在想什么？”曹梦征策马并肩而来。

“我在想……师父虹化时，为何偏偏让我看见那只蜻蜓。”阿少罗低声说，“它尾如蝎，生性嗜杀，却又象征重生。它是灾厄，也是希望。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事，究竟是救世，还是助纣为虐？”

曹梦征沉默片刻，道：“你以为增明法师为何选择虹化？不是因为他寿尽，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未来。他知道，唯有他的死亡，才能让某些人集结，让某些事发生。这就是佛门所说的‘舍身饲虎’。”

“可我不想成为任何人棋盘上的棋子。”阿少罗握紧缰绳，“我要做执棋的人。”

“那你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曹梦征目光深远，“执棋者，往往最后孤独终老，无人理解，甚至被世人唾骂为魔头。”

阿少罗笑了：“只要能守住这片土地上的青稞田，能让奴隶们吃得饱饭，能让孩子们不再因饥荒哭泣……哪怕被当成魔头，我也认了。”

曹梦征看着他，许久，终于点头：“很好。那你已经具备了成为真正强者的第一课??承担。”

夜色渐深，队伍进入一片峡谷。两侧峭壁高耸，如同巨兽獠牙。马蹄声在岩壁间回荡，显得格外森然。突然，前方探路的僧人停下马来，声音发抖：“统领……路上……有东西。”

众人勒马望去。只见狭窄的谷道中央，横卧着一具尸体??身穿棕红僧袍，无眉无须，右眼空洞，正是此前与马哈伦同行的那位瞎眼僧人！

阿少罗浑身一震：“阿多罗师兄？！”

他翻身下马，冲上前查看。尸体尚有余温，胸口插着一面银镜碎片，上面铭文清晰可见：“四曜同心，其利断金”。

“他是被人用镜子杀死的……”聂红线蹲下检查伤口，“而且凶手故意将镜片留在体内，显然是想让我们发现什么。”

曹梦征盯着那枚碎片，忽然神色大变：“这不是普通的镜子……这是‘映心镜’，能照见持镜者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若强行将其刺入他人身体，会导致双方记忆交融，甚至引发灵魂震荡。”

“也就是说……”阿少罗抬头，“凶手不仅杀了他，还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某种信息传递给我们？”

“没错。”曹梦征伸手拔出镜片，瞬间，一道光影自碎片中浮现??竟是阿多罗临死前的记忆画面！

画面中，他身处一间密室，面前站着七个人影，全都戴着银面具，手持残镜。为首之人冷声道：“增明已死，山王传承断绝。从今日起，十四面神鼓将归我小唐所有。至于你，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成为献祭品。”

阿多罗怒吼：“你们竟敢亵渎圣物！神鼓乃镇国之器，岂容尔等妄动？”

“镇国？”那人冷笑，“我们要的，是改命！等到四镜合一，神鼓共鸣，便可逆转阴阳，令死去的帝王复生！届时，天下谁能阻挡我大唐再起？”

影像至此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

“复活帝王……”阿少罗声音颤抖，“他们疯了吗？那可是逆天之举，一旦失败，整个中原都会沦为死域！”

“但他们不怕失败。”曹梦征眼神冰冷，“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百姓生死。他们只在乎权力能否延续。”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聂红线坚定道，“否则不只是吐蕃，整个诸天都将陷入浩劫。”

曹梦征望向远方漆黑的夜空，缓缓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险。他们会沿途设伏，利用钦天监的占卜、内卫的追杀、江湖势力的围剿，一步步逼我们走入绝境。但我们不能退。”

“为什么？”阿少罗问。

“因为退了，就是万丈深渊。”曹梦征一字一句地说，“而进了，哪怕粉身碎骨，也能撞出一条生路。”

风再次吹起，带着高原特有的凛冽与纯净。马队重新启程，消失在峡谷深处。而在他们身后，那只黄褐色的蜻蜓悄然停驻于一块岩石之上，尾端微微翘动，宛如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月光洒落，映照出它翅膀上隐约浮现的文字??

“七日之后，长安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