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五十六章 修补菇屋提上日程（第2页）

假吴量脸色终于变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握这种东西！”

“因为你只是影子。”吴量冷冷道，“而我……是活着的人。”

赤龙咆哮一声，俯冲而下，张口将那紫黑蘑菇吞入腹中。霎时间，蘑菇剧烈膨胀，却被龙躯强行压制，最终“砰”然炸裂，化作漫天灰烬。

假身惨叫一声，身体开始龟裂，如同干涸泥土般片片剥落。

“你赢了……”他嘴角溢出血沫，却仍笑着，“可你真的以为，战胜我就够了吗？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彻底崩解，化作一团黑雾，却被吴量一手抓回，封入“垫脚石”之中。

“留着你。”吴量低语，“或许哪天，我还用得上这份‘真实’。”

百晓生怔怔望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此人。

“你……真的准备好了？”

“你说呢？”吴量看向祭坛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升起一座小型菇塔模型，通体漆黑，塔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那行血字预言中的“葬真身之地”。

模型下方刻着一行小字：

**“欲承吾道，先葬己身。蜕凡成菇，方见长生。”**

“意思是……要我自杀？”吴量挑眉。

“不是自杀。”百晓生摇头，“是‘蜕壳’。就像蝉脱秋衣，蛇褪旧皮，你要舍弃这具凡胎，让灵魂在菌母温床中重塑。成功，则成就‘菇真人’之体，百病不侵，万毒难近，寿元暴涨三千载；失败……便是魂飞魄散，连轮回都不入。”

吴量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青茅老祖当年，也经历过这一关？”

“他经历了九次。”百晓生低声回答，“每一次都失败，直到第十次，才真正‘归来’。但他也因此失去了人性，成为半菌半人的存在，最终自愿封印自己，以免失控祸世。”

吴量闻言，仰头大笑。

“好！好一个‘踏石寻菇，步步登天’！原来这‘天’不在天上，而在地下，在腐土之中，在霉斑之间！世人修仙求清净，避污秽，殊不知大道至简，生于浊，归于菌！”

笑声震荡四野，竟引得整座巨塔共鸣。

就在此时，塔底深处传来一声低沉叹息。

“千年等待……终有人懂。”

那声音苍老无比，却又蕴含无穷生机，仿佛亿万菌丝同时呼吸。紧接着，祭坛裂开，一具枯骨缓缓升起，通体覆盖着银白色菌衣，双目闭合，胸口那颗心脏模型竟与他胸腔完美契合。

“青茅老祖？”百晓生颤声跪拜。

枯骨不答，只将目光落在吴量身上。

良久，他缓缓开口：“你手中之石，可是‘踏石’？”

“是。”吴量举石示之。

“你心中之念，可是‘寻菇’？”

“是。”

“那你可知，为何偏偏是你？”

吴量思索片刻，答道：“因为我从不曾嫌弃它肮脏。”

老祖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错。世人皆厌菌类生于粪土，以为低贱。却不知正因其能化腐朽为神奇，方为天地循环之枢机。你一路拾荒捡石，被人嘲笑如乞丐，却不曾弃之如敝履。你懂它的价值，也懂它的尊严。所以……你配。”

说罢，他抬手一点，那颗“心脏”猛然爆裂，化作一团银光涌入吴量体内。

剧痛袭来，吴量仰天长啸。

他的皮肤开始泛出淡淡菌斑，血管逐渐透明，显现出内部流动的乳白色液汁。骨骼发出噼啪声响，正在重组；五脏六腑缓缓萎缩，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菌褶组织，在体内构建全新的代谢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