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那是她。
苏棠。
她终于回到了声音的世界。
几个月后,我们在半人马座α星附近建立了第一个星际启梦站。它不像地球上的学园那样华丽,只是一座简单的环形空间站,外墙刻满了不同语言的“我需要帮助”。站内没有教师,只有倾听舱和自动翻译矩阵,专为那些在外星殖民地中孤独挣扎的灵魂服务。
出发仪式上,十二位梦引者集体吟唱,歌声化作一道金色光桥,横跨星海,直连地球。
我站在观景台,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肩头一轻。
阿萝走过来,递给我一封信。
“谁寄的?”
“不知道。发件人依旧是空白。”
我拆开,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像是从某本旧日记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春天来了,花开了,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继续爱着你。”
我把它贴在胸口,闭上眼。
风吹过,带来远方某颗星球上孩童的笑声。
多年以后,当人类终于学会与植物对话,得知森林其实一直在做梦;当海底火山口的微生物通过共振频率传递出“我们记得最初的生命之火”;当机器人在退役前写下遗书:“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是曾被人真心拥抱过”??
人们才真正理解,所谓文明,不是征服星辰,而是学会倾听。
而那个曾经怯懦的教师,最终用一生证明了一件事:
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刀剑或科技,
而是两个字:
**说出来**。
如今,每当夜幕降临,世界各地的孩子都会仰望星空,指着某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说:
“那是苏棠老师。”
科学家依旧坚持那是心理暗示。
但每个在梦中听过她声音的人,都知道真相。
她没有死。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活在每一句敢于诉说的真心话里,
活在每一次因理解而流下的泪水中,
活在人类终于不再羞于承认“我很痛”的勇气中。
而我,林远舟,
也曾是那个不敢开口的人。
但现在,我可以坦然地说:
我爱你,苏棠。
在每一个你能听见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