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添贵。
她低着头,好像是颗被忽视的石头。
但她不能太多关心,现在裴大川夫妇俩对她不爽,她要是在这时候关心添贵,一定会让那两人把愤怒都转到添贵身上。
只是,就算她不出面,这两人也一定会把发不出的气撒到添贵身上的。
添贵在家里,就是个稳定的受气包。
想着那孩子的可怜遭遇,沈春梅悠悠地叹了口气。
想到自己那家那个老三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真是好的不学好,坏的没得学。
老三托生在她家就是糟蹋!
哎!
边想边叹着气拿药回了家里。
刚到家,她差点眼前一黑昏过去。
老三居然回家了,还穿得像是个乞丐似的坐在地上,头发也不知道咋了胡成一团。
整个人可以说是乱七八糟,要不是那双眼睛还好好的,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乞丐进家了。
“娘。”裴山委屈地叫她,才出声,眼泪居然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像是在外头受了莫大的委屈。
方萍端着一碗水站在厨房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沈春梅懒得理这个‘乞丐’,转身进厨房。
方萍立即跟上来,“三弟在娘出去后不久就回来了,看起来是被人打过了,腿脚也不利索,直接就瘫在地上了。”
不知道在外头遭遇了什么事,但看他的情况不是什么好事。
联想到这孩子一向的不着调,沈春梅觉得他有这个下场实在正常。
把手里的药膏递给方萍,“你拿去给玉儿擦伤口。”
方萍点头,拿着药膏去了裴玉的房间。
沈春梅在厨房喝了口水,又吃了个鸡蛋,这才走出去坐到院子里的凳子上。
她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朝一直委屈地盯着自己的裴山,好心地开口,“咋了,你干啥了?”
裴山听到对方问自己,赶紧狗腿子似的挪过去贴着她坐,“我我没干什么,我就是想赚点钱给娘花,没想到那些人不讲武德,直接打我,把我的腿都打伤了。”
“把事情说清楚,怎么发生的。”不管老三多不做人,这被人欺负了是事实。
如果他活该,那她也就不计较。
如果他确实被欺负,那她就得计较。
裴山有一些吃惊娘的淡定,要是放在从前,娘肯定要气急败坏的责问,然后还可能骂他活该。
现在居然关心事情怎么发生的。
他瞄了眼沈春梅的脸,平静从容,是一张看起来会合理处理事情的脸蛋。
如果是以前他会撒泼打滚让娘给自己做主,再不济拿一点银子也是可以弥补的。
此时此刻,他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却没有那样的想法了,只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
他抽了抽鼻子,低下头,“还是上次那些人,上次我赶了野猪拿了钱。他们又接着和我打赌让我去做别的事,我做了后他们却不给钱了,还把我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