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虞燕没说话,还是他先忍不住解释起来:“南明小朝廷你知道吧?先前唐王朱聿鐭在广州自立为帝,这地方明史资料多,我也是因为帮祖父收集明史资料的缘故才被下了帖子邀请来此。”
nbsp;nbsp;nbsp;nbsp;“这艘花船的主人难道不是个商人吗?”虞燕挑眉问道。
nbsp;nbsp;nbsp;nbsp;“是商人,但他也是前明哪个官宦子弟的后代,据说今日是要拍卖什么前明的东西,我才接了帖子过来的。”戴山时说完后看向沉默不语的虞燕,“那你呢?你来这儿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福寿膏吗?”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她的身后就传来少女凄厉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咒骂声,虞燕顺着长廊望去,只见登船口站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少女,她被一个中年男子狠狠地抓着手往船上拉。
nbsp;nbsp;nbsp;nbsp;“老子养你这么大,日日夜夜好吃好喝的供着,是条狗都养熟了!”那男子狠狠给了少女两个耳光,最后赔着笑脸看向船上的管事道,“我这女儿好歹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怎么着也能换一年的量吧?”
nbsp;nbsp;nbsp;nbsp;那管事上下打量着捂脸的少女不屑道:“一年的量?你闺女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顶多一个月的量还差不多。”
nbsp;nbsp;nbsp;nbsp;“行行行,一个月也行。”那中年男子将身边的少女往前推了个踉跄,搓着手看向管事,“我家还有个小女儿,今年刚满十二,您看能换几支……”
nbsp;nbsp;nbsp;nbsp;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少女顿时暴起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一边哭一边骂:“丧尽天良的老畜生,卖了娘和姐姐还不够你抽大烟?!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老娘迟早有一天要上报官府!”
nbsp;nbsp;nbsp;nbsp;“行了,还不快把他们俩拉开,吵吵嚷嚷嚷嚷像什么样子,等一下给客人看笑话吗?”管事的皱眉不耐道。
nbsp;nbsp;nbsp;nbsp;那少女咬咬牙,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往外跑,一连撞过好几个歌伎后被守在登船口的侍卫拦住了。
nbsp;nbsp;nbsp;nbsp;“你们这是逼良为娼!”
nbsp;nbsp;nbsp;nbsp;那管事一皱眉中年男子就气急败坏地反驳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弟弟妹妹马上要饿死了不说,你爹我也快死了!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仁至义尽了,你顶撞我就算了还打我,那你这叫什么?这叫不孝!跑也没用,你的身契老子已经交给花船上的人了,只是今日交货才把你带来,你早不是良家子了!”
nbsp;nbsp;nbsp;nbsp;“买她要多少钱?”
nbsp;nbsp;nbsp;nbsp;少女气喘不已,听闻这句话立马转头,看见的却是个个子还不高的小公子。能来这种地方的孩子,会是什么好人?她眸中的光微微一暗。
nbsp;nbsp;nbsp;nbsp;那管事的抬头看向她,眸光一转看到站在她身边的戴山时才挑眉道:“原来是戴家的小公子。”
nbsp;nbsp;nbsp;nbsp;“这丫头不贵,她爹找我们这赊了半个月的福寿膏,约莫也就一百两不到,既然是戴家的小公子,给您折一下,八十两就能拿着这丫头的身契走人了。”
nbsp;nbsp;nbsp;nbsp;虞燕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枚李家先前送来的和田玉佩丢到管事的手里:“拿这东西抵了。”
nbsp;nbsp;nbsp;nbsp;她也不是随便瞎买人,只是因为少女刚刚喊得那一句要上报官府的话让虞燕对她起了几分兴趣,这一盏茶的时间听下来,虞燕大概听懂前因后果了,无非就是这女孩的父亲是用她换了福寿膏。
nbsp;nbsp;nbsp;nbsp;少女的父亲估计抽福寿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们家里从前也是富庶的,只是因为一直花销巨大所以沦落到如今只能买女换福寿膏的地步。
nbsp;nbsp;nbsp;nbsp;她穿过人群走到女孩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nbsp;nbsp;nbsp;nbsp;“石香姑。”少女抬起头,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她两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nbsp;nbsp;nbsp;nbsp;她家中也有和眼前这小公子年纪相仿的弟妹,因此石香姑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站着的是个作男装打扮的小姑娘。
nbsp;nbsp;nbsp;nbsp;虞燕思忖片刻后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是我买了你,我要你先下船到两广总督府附近,待我和家中父兄辞别后自会再来找你。若是你爹再来纠缠直接闯两广总督府便是。”
nbsp;nbsp;nbsp;nbsp;石香姑虽不解她说的这些话是何意,但是能逃离花船总归是好的,她咬着牙看向虞燕手中的身契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等石香姑走远,虞燕才走回到戴山时身边故作苦恼道:“哥,船上不好玩我想下去。”
nbsp;nbsp;nbsp;nbsp;“我看你刚刚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戴山时挑眉笑笑,但看到虞燕微眯的眼神后还是咳了两声对一旁的管事道,“我这弟弟爱玩闹惯了,让他一直在一个地方待着估计也无聊,不如让他先下船回家吧?”
nbsp;nbsp;nbsp;nbsp;那管事的笑笑拒绝道:“戴公子说笑了,来都来了,船上也有上好的佳肴点心,不如就来坐坐。老爷已经在里间等客人良久了,哪有半途让客人走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虞燕眉头一蹙,船上四周瞬间都变得安静下来,还是戴山时笑着解围道:“算了,既然这样,燕弟你还是老实在这里待着吧,反正等下拍卖会结束也就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招待宾客的歌伎带着两人往前走去,离里间越近里面的声音也越清晰,虞燕却顿住了脚步,她拉了一下戴山时的袖子,趁着歌伎推门的时间小声问道:“你确定这艘船没问题吗?”
nbsp;nbsp;nbsp;nbsp;“你也觉得不对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刚说两句话就被歌伎笑意盈盈地拉进了郑姓商人所在的里间。
nbsp;nbsp;nbsp;nbsp;第64章
nbsp;nbsp;nbsp;nbsp;复明“那是人家送的定情信物……”……
nbsp;nbsp;nbsp;nbsp;同样一间屋子,但除了郑姓商人外没有一张虞燕熟悉的面孔坐在那里。
nbsp;nbsp;nbsp;nbsp;屏风将屋内隔成里外两间,外间是花船上的歌伎抱着琵琶吹拉弹唱,里间则是那些身着汉袍的文人墨客正在吟诗作赋。
nbsp;nbsp;nbsp;nbsp;虞燕跟在戴山时身后缓缓走进,还没和里面的人打一个照面就听见有人说道:“想当年国姓爷为大明起兵抗清多年,没想到他的后代如今个个都投了满清”
nbsp;nbsp;nbsp;nbsp;国姓爷这个称呼指的是明末清初那会**的抗清名将郑成功,当年隆武帝因他有功特地赐他大明朱姓。
nbsp;nbsp;nbsp;nbsp;只是他逝世的早,剩下的儿子为人荒诞,内政乱象频出,早在前几年的时候康熙就已经派人出使并**,如今他的后代早已都被划分到汉军旗之中。
nbsp;nbsp;nbsp;nbsp;虞燕心里一突,这种称呼,她该不会是误入什么反清复明的现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