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雌父,对不起。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你的幼崽,对不起,我不是在暗示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是我的幼崽。”
nbsp;nbsp;nbsp;nbsp;埃德温突然说道,声音比方才更高一些,却紧紧绷着,而他一向坦诚的目光却变得闪烁,却仍然固执地看着塞拉,晶莹的眼底带着一丝让塞拉心脏剧痛的恐惧。
nbsp;nbsp;nbsp;nbsp;“你是我的幼崽。”
nbsp;nbsp;nbsp;nbsp;雌虫固执的重复着,不知在说服谁,他的手指失去了血色,仓促离开雄虫僵住的脸颊,在他自己的膝头蜷缩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你答应过,你承诺过的,你说只做我的虫崽,你说一切都像没发生过那样。你答应过的”雌虫几乎破碎的目光终于从雄虫脸上狼狈地撕开,他垂下头颅,一道濡湿的痕迹在黑发后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nbsp;nbsp;nbsp;nbsp;“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不会再问了,我我只是害怕,面对教廷的那一天,你你的身体几乎被神器的力量撕碎,你还回身对我笑,你说让我先走,随后会去找我,你在说谎!”
nbsp;nbsp;nbsp;nbsp;雌虫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宽阔的背脊在飞艇的椅背上瑟缩起来,苍白的手指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颤抖着撕碎了他自己的防护服:
nbsp;nbsp;nbsp;nbsp;“你不应该为我而死,雄子不应该这样保护雌父!是我害了你,是这种爱害了你。我不想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从古至今没有雄子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不希望你爱我,少雄主,无论是雄子对雌父的爱,还是什么我不理解的感情,我只希望你停止这样做。”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害了你。这种情感是不对的,病态的,它会毁了你。”
nbsp;nbsp;nbsp;nbsp;塞拉维持着被推开的模样,失去了所有言语。他眼睁睁地看着埃德温脸上晶亮的泪痕,胸口后知后觉的钝痛喧嚣着撕扯着他的心脏。
nbsp;nbsp;nbsp;nbsp;他全都明白了,埃德温极为罕见的火气,莫名的洞察力和歇斯底里,他全都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埃德温心口恐惧的种子是他亲手埋下的,就在他蜕变前的那一日。他在埃德温面前被神器的力量杀死,他在死前对埃德温的隐瞒和若无其事的安慰,他让埃德温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当他再次面临皇族的危险,并且在埃德温面前粉饰太平的时候,雌虫压抑许久的恐惧终于爆发了。
nbsp;nbsp;nbsp;nbsp;可是想明白这一切,并没有缓解塞拉的心痛。他不知所措地几次抬起手,想要擦去埃德温脸上的泪水,可是他不敢这么做,他的胸口慌乱到像是吞了一千只蝴蝶,他的眼中为埃德温每一句话蓄满眼泪。
nbsp;nbsp;nbsp;nbsp;“雌父,你怎么不明白呢。”塞拉花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不明白你从来不是无关紧要,你是我的世界,我是为你而来的,你相信我吗?”
nbsp;nbsp;nbsp;nbsp;塞拉颤抖着捧回埃德温的手,而或许看在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的份儿上,埃德温没有拒绝。
nbsp;nbsp;nbsp;nbsp;“愚蠢的是我。”他自嘲地嘟哝道,任由不体面的泪水从他的眼睑自由落体:
nbsp;nbsp;nbsp;nbsp;“我说了那么多空话,讲了那么多道理,可是却无法让我的雌父相信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切。我承诺的太多,做的却远远不够我答应过雌父,就只做你的雄子,我不会出尔反尔的。可是雌父,我真的没法做到停止爱你。”
nbsp;nbsp;nbsp;nbsp;“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对不起,雌父。”
nbsp;nbsp;nbsp;nbsp;他喃喃说道,声音含糊却虔诚,而埃德温没有再开口。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而飞艇已经到达了公爵府的停机坪。天光暗淡,埃德温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你打算怎么处理皇族的事?”
nbsp;nbsp;nbsp;nbsp;塞拉知道,他又一次被埃德温默许了,来自雌虫盲目的爱几乎没有止境,永远不会被消耗殆尽,让雄虫的眼眶再次发热。但他理智地选择接过雌虫的橄榄枝,故作轻快地回答道:
nbsp;nbsp;nbsp;nbsp;“我会想办法找到皇族的研究所,捣毁所有相关的资料。我们面临的事太多了,雌父,但我相信总会有解决的那一日。”
nbsp;nbsp;nbsp;nbsp;他对雌虫没心没肺地傻笑,而雌虫面露无奈,抬手摸了摸他已经完全脱离发胶掌控的满头卷毛。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时,庄园的主系统声音冷淡道:
nbsp;nbsp;nbsp;nbsp;“公爵,科莱恩殿下发来帝国法院的邀请函,塞拉公爵对第四军团归属声明事宜将会在两日后进入议会和法院投票讨论。科莱恩殿下还附赠一句话:‘金翎羽的光芒照耀着所有追随者,不必担心,我的朋友。’”
nbsp;nbsp;nbsp;nbsp;没有虫为这好消息庆祝,谁都知道这消息背后全是权力交换和算计。但是塞拉却缓缓吐出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nbsp;nbsp;nbsp;nbsp;他将埃德温从座位上拉起来,握着埃德温的一只手,终于开口问道:
nbsp;nbsp;nbsp;nbsp;“雌父,你愿意担任第四军的上将吗?”
nbsp;nbsp;nbsp;nbsp;第66章第66章“少雄主,我想像阿克斯……
nbsp;nbsp;nbsp;nbsp;埃德温的瞳孔在震惊中放大一瞬,他张开了嘴,声音却没有立刻流淌出来,而是停顿了几秒,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破茧而出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可即使他百般压抑,极力保持镇定,塞拉还是分辨得出埃德温那双澄澈的双眸中渗出的,名为希望的光。他抿起唇角轻轻笑了,眼中盛满复杂。
nbsp;nbsp;nbsp;nbsp;他并不想让埃德温回到战场,他作为雄虫的本能、他无处安放的忧虑,还有他想要控制埃德温的阴暗面,都在他胸口不断叫嚣着,可他却知道他只能做正确的事。
nbsp;nbsp;nbsp;nbsp;军团的力量,应该回归到军雌手中,那是他们用先辈的血液浇灌出的荣耀,这是雌虫和亚雌最后的阵线。
nbsp;nbsp;nbsp;nbsp;“帝国法律规定,雌虫和亚雌在被雄虫拥有后,不得已参与任何形式的、有偿的社会劳动,除非雄主亲自上家庭法庭,准许雌虫和亚雌外出工作,且工作所得仅供家庭开支。”
nbsp;nbsp;nbsp;nbsp;埃德温用古井无波的声音陈述着法律条款,仿佛并没有为塞拉所说的事产生丝毫的动摇。可是塞拉却比任何时候都了解埃德温,他看得出雌虫眸光中跳跃的光,感受到雌虫的手指异乎寻常的僵硬。
nbsp;nbsp;nbsp;nbsp;埃德温并不算是沉稳的性格,或许他在和塞拉相遇初期,有很明显的厌世情绪和自毁倾向,但他做事总是果决的,从他当初为了报答西森的点滴恩情,就毫不犹豫准备以命换命,救下伊利亚就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