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紧蹙眉心:“太子哥哥,你弄痛我了!”
nbsp;nbsp;nbsp;nbsp;“痛?原来你也会痛吗?”他愈发用力地扼紧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拽至眼前,近乎失态地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左胸口,一字一句,椎心泣血:“你和萧彻风流快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这里也会很痛?!”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哭着道:“太子哥哥,你别这样……”
nbsp;nbsp;nbsp;nbsp;她真的吓坏了,她和萧珏在一起那么多年,几时见过他这样狠戾可怖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他勾引的你?!兰陵人便是如此下作,一副勾栏做派,身为男子,又是当朝皇子,居然勾引自己的未来嫂子,如此行径,连最下等的娼妓都不如!”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哭着摇头:“太子哥哥,你别……别这样说他,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是我的病情进展了,必须和他……和他那样,他是在帮我……”
nbsp;nbsp;nbsp;nbsp;萧珏闻言一愣,眼神随之亮了一瞬,像是在不见天日的绝境之中终于抓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迫不及待地想向她求证:“你是不得已的,对不对?你是因为怪病缠身,所以才不得不跟他……是不是?嘉柔,是不是?只要你说是,我……”
nbsp;nbsp;nbsp;nbsp;“不是,”颜嘉柔低着头,细如蚊呐地道:“太子哥哥,我是自愿的。其实我或许一直……一直喜欢他,只不过从前碍于种种原因,始终压抑着自己,前段时间朝夕相处,我便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了,我想跟着我自己的心走……”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太子哥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很坏,我配不上你,你贵为太子,值得更好、更尊贵的女子与你相配……”
nbsp;nbsp;nbsp;nbsp;“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萧珏冷笑一声:“怎么,难道我是今天才当的太子吗?这些话,怎么你从前不说,非要等到移情别恋了才说配不上我?”
nbsp;nbsp;nbsp;nbsp;“我……”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无话可说了?”他极为惨淡地笑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眼底是浓重的哀伤:“嘉柔,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事到如今,你连骗我都不愿了吗?”
nbsp;nbsp;nbsp;nbsp;“太子哥哥,我知道这或许对你很残忍,可是……可是我也是为你好,如果我再勉强留在你的身边,这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nbsp;nbsp;nbsp;nbsp;“为我好?你始乱终弃,居然说是为了我好?!”萧珏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猛地伸手将她推倒在地:“变心就是变心,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颜嘉柔,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这么假惺惺!”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掌心撑在地砖上,只是一味地哭:“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太子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别为我的事伤心难过……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好受些……”
nbsp;nbsp;nbsp;nbsp;“你不知道做些什么?”萧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片刻之后,平静地道:“很简单,我教你。只要你肯和萧彻一刀两断,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守宫砂之事,我可以不计较,贞洁那种鬼东西,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
nbsp;nbsp;nbsp;nbsp;话说到后面,已经染上近乎哀求的语气:“嘉柔,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然而颜嘉柔泪眼盈盈地望着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太子哥哥……我不能……”
nbsp;nbsp;nbsp;nbsp;萧珏深深地一闭眼,搭在床沿上的双手狠狠地握紧了拳,一呼一吸之间,都在往外散发着戾气。
nbsp;nbsp;nbsp;nbsp;记忆中的那个整日跟在他身后、娇滴滴地叫着“太子哥哥”,与他许着海誓山盟的小姑娘,她的面容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nbsp;nbsp;nbsp;nbsp;模糊到他已经有些看不清她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么狠。
nbsp;nbsp;nbsp;nbsp;就为了那个萧彻!
nbsp;nbsp;nbsp;nbsp;他究竟有什么好!
nbsp;nbsp;nbsp;nbsp;色相皆是虚妄,兰陵人可是最下贱的!
nbsp;nbsp;nbsp;nbsp;窗外斜阳投来血红的光,在他白色寝衣上割裂出一道道细碎血痕。
nbsp;nbsp;nbsp;nbsp;他的眉眼压着血色,周身戾气浮动,面容扭曲地看向颜嘉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她道:“你这么离不开萧彻,不就是因为他床上功夫了得吗!呵,兰陵人也就这点不入流的本事了,不然怎么会是面首的首选呢!”
nbsp;nbsp;nbsp;nbsp;“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了,本就是如此!不然你怎么跟他睡上一次,就非他不可了?!”
nbsp;nbsp;nbsp;nbsp;“哦,不对,怎么可能只有一次……你离宫这么多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自己的三哥无媒苟合,颜嘉柔,你的礼义廉耻呢!”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耳朵嗡嗡作响,面色惨白,紧紧攥着手心,身子不住地颤抖,像是秋日里在寒风中摇曳的落叶,压抑着嗓音道:“萧珏,你别说了!”
nbsp;nbsp;nbsp;nbsp;她越是如此,萧珏便越是要刺她,只恨不得让她也尝尝他所经历的十分痛楚:“怎么,你都能做得出这种事,我还说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你一回宫就来看望我,必是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吧,我坠马重伤,伤了根本,恐无法人
nbsp;nbsp;nbsp;nbsp;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舍我而去了,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加上又和萧彻有了苟且,尝过兰陵人的滋味,自然看不上魏人了,何况我还受了伤……颜嘉柔,你便这么离不得男人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抵不过和他的那几晚?”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实在无力分辨,她觉得疲倦到了极点,只能勉强劝慰道:“太子殿下,请您不要再说这些疯话了,至于外面那些流言,我知道并不可信,我也从来没有当真……”
nbsp;nbsp;nbsp;nbsp;“流言?”萧珏盯着她,语调忽然诡异地上扬,形容疯癫地道:“那不是流言,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被马蹄踩中了要害,伤了根本,便是为了这个,我快要什么都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历朝历代,没有哪一个储君,是由一个废人当的……”
nbsp;nbsp;nbsp;nbsp;“你说以后会有尊贵的女子与我相配,可是那些望姓的世家女,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夫君是个废人!”
nbsp;nbsp;nbsp;nbsp;“嘉柔,你与我自幼长大、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情分,连你都要舍弃我,更何况她们!”
nbsp;nbsp;nbsp;nbsp;“不是的太子哥哥,不是这样的……”颜嘉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萧珏苍白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涌上几分心疼:“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以为传闻做不得真,可如今看萧珏这副样子,难道他真的伤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