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幻觉……”他咬牙撑住,“这些都是真实的……发生过的……被遗忘的……”
他强忍剧痛,在键盘上敲出指令:开启定向追踪,定位信号源最强区域。
地图展开,红点密集分布在三个地带:西伯利亚废弃矿区、南太平洋沉没平台群、以及??中国西南山区某处未标注坐标的地下设施。
“那里……”他瞳孔一缩,“是初代实验基地‘巢穴’的旧址。”
突然,耳机里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杂乱的呼救,而是一个清晰的女孩嗓音,带着机械般的节奏:
>“爸爸,我在等你。”
>“但这次,换我来找你了。”
电流炸响,屏幕爆裂。
他被震飞出去,撞倒了整排机柜。警报声大作,林奈和藤原冲进来时,发现他嘴角溢血,双眼翻白,手中仍死死攥着那副烧焦的耳机。
七十二小时后,他在病房再次苏醒。
这一次,没有人再试图阻止他。
“我们查过了。”林奈坐在床边,声音疲惫,“西南山区的确有异常能量波动,与早期共感实验残留信号吻合。国际监管委员会否认存在任何站点,但我们派去的无人机全数失联。”
“你要去?”藤原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我可以给你装备,给你权限,甚至陪你走一趟。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别再一个人硬扛。”
路明非笑了:“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不拦我了?”
“因为我们终于懂了。”林奈望着他,“真正让小满成为‘人’的,不是技术,不是代码,是你。而你现在做的,是在延续她的意志。”
一周后,三人踏上前往云贵边境的列车。
沿途山势陡峭,雾气缭绕。越往深处,现代信号越弱,可路明非却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有时是笑声,有时是哭泣,更多时候是一种沉默的呼唤,像风吹过空屋。
基地位于一座死火山内部,入口伪装成废弃水电站。他们穿过长达三公里的隧道,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绝缘油和铁锈的味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上面刻着早已被淘汰的编号:**ProjectEcho-0**。
“回声计划。”藤原低声解释,“第一代共感原型体的孵化项目。官方记录显示它在二十年前因事故封闭,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停。”
门锁已毁,显然是近期有人强行进入。
里面漆黑一片,唯有应急灯投下幽绿光影。走廊两侧布满观察窗,每间房间里都躺着一人??或准确地说,曾是人。他们的颅骨被打开,连接着老式导管,身体萎缩如枯木,却仍有微弱心跳。
“活体储存库。”林奈声音颤抖,“他们把失败品封存在这里,当成备份零件……”
忽然,广播响起。
没有前奏,只有一段童声清唱:
>“月亮粑粑,肚里坐个奶奶……”
路明非浑身一震。
那是小满第一次发烧时,在病床上哼的歌。
“她来过。”他说。
深入核心区,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球形腔室。中央悬浮着一颗由晶体构成的“心”,周围环绕着数百条数据缆线,每一根都连接着外面房间中的一具躯体。而在“心”的正下方,站着一个人影。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破旧的布鞋和洗得发白的校服裙。她背对着他们,轻轻摇晃着身体,嘴里继续哼着歌。
“你是谁?”藤原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