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碰我,确认。”
温尔动了动手指,终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贴上他胸口。
隔着布料,她的手掌贴在他心跳位置。
她的手还在抖。
像是极度用力压住恐惧后的余震。
“还在跳。”她的声音终于出来了。
谢丞礼低声:“对。”
“跳得好好的。”
温尔闭了闭眼,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泪。
她靠过去,慢慢把脸埋进他肩窝。
没有哭出声,只是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身上,像是要把自己藏进去。
谢丞礼把她抱住。
他的手掌顺着她背后一下一下地抚,一直贴到腰窝,动作极轻,像是在哄一只失了方向的小兽。
“你睡着的时候梦到了什么?”
他没等她回答,就接着说:“还是歌剧院?”
温尔点了点头。
谢丞礼:“是我倒下的那一刻?”
她又点了点头,随即嘴唇一动,哑声说:“你叫我……我没反应。”
“我躲在你怀里。把你当了盾牌。我没有跑。”
“我什么也没做。我只看着你倒在我面前。”
她声音抖得厉害,像是每说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力气。
而谢丞礼终于知道为什么温尔这段时间一直摸着他的心脏,也终于知道温尔看着自己的神情怎么总带着自责和愧疚。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幸存者内疚,他此刻看着温尔心痛到无以复加。
贴着她额头:“尔尔,你保护我了。”
“你压着我出血的地方,还用身体挡我。”
“我全记得。”
“你当时那么怕,却还是留在我身边。”
“这叫保护。是你保护了我,才让我活下来了。”
温尔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指节发白。
“我不想你再昏一次。”
“我不要梦见你再一次倒下。”
谢丞礼一下一下地顺着她后背抚。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活下去。”
温尔靠在他胸前,终于不再发抖。
谢丞礼顿了顿,声音极轻:
“我醒来那天,第一眼看见你坐在我床边,头发乱得不行。我当时想,我们尔尔太厉害了。拖着一个我,居然全身而退。”
“尔尔,是你救了我。”
温尔闭着眼,把脸整个贴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