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子里到处都是艾玛留下的痕迹,她的背包、球鞋、训练手册,像随时会有人推门闯进房间,抱着她喊妈妈。可她知道,这些都只是她的臆想。
她靠着椅背,杯中的酒早已见底,她的头脑却愈发清明。
醉意涌起的瞬间,如同浪潮,掀翻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于是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袒露无遗。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平静地开口:“我会撤诉,但我要当年亚历山大以我的名义联系你的全部证据。”
“佳,你觉得这公平吗?”约翰内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你继续告下去,也未必能给我造成多大损失,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谈判就是这样开始的。”她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想加码就自己提就好了。”
“我要知道税务调查的结果。”约翰内斯丝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有问题,你会从新闻上看到。”
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带着熟悉的轻浮:“我要的就是新闻啊,佳。”
她也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只说:“先看你能给我什么。”
约翰内斯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妥协,“周末见面说。”
“周末我有事。”齐清佳干脆利落地拒绝。
“去哪儿?”
她微微挑眉,调侃道:“你和我不是这种关系吧?”
约翰内斯不以为意,轻飘飘吐出一句:“我也觉得赫罗纳挺好的。”
她怔住,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别紧张,又没给你装窃听器。”约翰内斯言语间满是得意。
她懒得和他掰扯,匆匆说了句,“周一下午再联系。”
挂断电话,她紧接着给亚历山大发了条消息。
“我要撤诉。对方媒体联系过我,表示会公开道歉和赔偿。我同意了。”
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电话响了。
“你怎么可以私下接触对方?”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她低笑两声:“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你的案子不是普通的名誉侵权,背后有人恶意引导,不能就这么放过。”亚历山大的语气十分笃定。
“我是当事人,你是我的代理律师。”齐清佳态度坚决,“我说要撤诉,就是要撤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话锋一转:“可以撤。但我会以艾玛的名义提起肖像权诉讼。你作为她的母亲不保护她,那我就自己来。”
齐清佳冷笑一声,反问:“你对我的案子这么执着,是最近没有别的事情做吗?红鹰资本那边怕不是换法务了?”
对面沉默良久,终于松口,“可以了,我会撤诉。”
“很好。”齐清佳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别的事了吧?”亚历山大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有。”她说,“艾玛最近在校队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踢个球而已。”
“算了,”齐清佳嘲讽,“你懂什么。”
说完,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