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罄在一旁担心地问道:“甄嫔娘娘,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之前是他信誓旦旦说姐姐已无大碍,可一连几日,姐姐连半点苏醒的样子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他的罪责?本宫不过给了他一个脱罪的机会!”
“那钦天监那边呢?皇上真的会去问?那边的人……也会为我们说话?”
甄瑜笑着看了玉罄一眼,说:“这都是我的主意,如果不成,或是被发现了,你就说是我做的。与姐姐无关!”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对我们主子一片真心,奴婢哪能不知好歹,是奴婢说错话了,求主子恕罪!”
“我没生气,你不用着急,我是说真的。如果事有不成,你就直言是我的主意,姐姐昏迷着,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玉罄口中泛苦,她不理解地问道:“娘娘这又是何苦呢?”
甄瑜看着门外,冷冷地说:
“这次的事,皇上虽说要查,可至今仍无动作。满宫里除了一个云嫔跪着磕破了头,还有谁少了半根毫毛!姐姐受了这么大的罪,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君恩如流水,趁着皇上还有几分真心,咱们要替姐姐多打算一步。
你放心吧,甄家虽然败了,昔年在宫中也留了些人脉。我所求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会答应的。至于能不能成,端看天意!”
甄瑜说的“天”,离开毓秀宫之后就召见了钦天监的人。
钦天监“五官保章正”负责占卜吉凶祸福,这人面相端正,为人却油滑世故。人在钦天监,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前朝。
皇上一召见,他就猜到所为何事。
来到勤政殿一听,果然不出所料。
他故作玄虚地测算了一番,老神在在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这宫中多年累积的邪祟撞到了辛者库的奴才身上,让她心生邪念,妄图夺取贵人气运。
好在贵人有真龙庇佑,逃过一劫,如今邪祟心有不甘,仍然缠绕,只需有贵气冲一冲,就可保无虞啦!”
“可保无虞……好大的口气!”
皇上语气不善,五官保章正却丝毫不惧。他摸了摸胡须,自信满满地说:“此乃上天所示,下官不敢妄言!皇上一试可知!”
后宫的手段嘛,他见得多了,太医院早就说宜妃无恙。可宜妃却拖着醒醒睡睡的,谁还猜不到为甚!也就瞒瞒皇上罢了!
甄主子传了话,让他暗示皇上动动宜妃位份。
不待他推说见不到皇上,甄主子就信誓旦旦地保证,皇上一定会来,无需他担心。
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不过是后宫争宠,用了什么精巧手段瞒过了太医,或是串通一气也未可知!
因为现任的皇帝于神鬼之事上头从来不假辞色,所以钦天监设在那里,只为推算历法。像他们这种测吉凶的,完全没有出头的机会。
如今好容易机会递过来了,他自然要抓紧了狠狠往上爬。
五官保章正自认一切尽在掌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勤政殿。
刘顺子担心地看向皇帝,自从宜妃出事后,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如今更是问起了他一贯嗤之以鼻的神鬼之事。
就不知听了保章正的话,皇上会作何应对。
保章正的意思很明白,宜妃需要贵气,可怎么个贵法,贵到哪一步才够,全看皇上的心意!
“你去,把大皇子找来……”周高昱淡淡地说。
皇上终于开了口,刘顺子半点不耽搁,亲自带人去了东三所。
…………
“给父皇请安!”大皇子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小四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你友爱兄弟,父皇很是欣慰!”
“父皇过誉了,这是儿臣该做的……”
大皇子话音刚落,皇帝就接着说:“允佑……朕想立贾氏为后!”
大皇子愣了一下,刘顺子更是差点没绷住表情,贵到这种程度的吗?
他回忆了一遍钦天监的话,好像不至于吧!
“儿臣恭贺父皇,后宫稳固是社稷之福,儿臣定当恪守本分,尊皇后为母,竭尽臣子之礼,共护皇家基业昌隆!”
“允佑,你是朕最看重的儿子,朕对你寄予厚望!皇贵妃庄氏不堪为后,为了你,朕本来打算永不立后,可是现在,朕改主意了!”
大皇子认真听着皇上的每一句话,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在听到皇帝几乎明示的意思后,看向皇帝的目光依然平静、孺慕,少有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