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拿扇子碰了碰耳朵,“没听见。”
大柱松了口气。
白微澜又道,“震耳欲聋啊。”
大柱又快哭了,第一次见面就留下这样的印象,门外肯定听见了。
白微澜看着他憋闷懊悔的样子,踱步出门。
门一开,就见到林远香脸上凝重、疼惜、愤懑交错,他见门开,又慌乱无主含羞带怯立马低头。
白微澜一出门口,林远香就和门里的大柱照了个对面。
一个挠头憋出憨笑,一个羞羞答答不敢抬头。
林远香胆子是真的很大,没待宴绯雪开口,也没待门里男人出腔,他就挪步慢慢进去了。
门也没关,白微澜两人转身走的时候,还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我,我叫林远香。”
“俺叫大柱。”
“我今天没擦香粉。”
“哦哦,你身上挺香的。”
“都是苦药味。”
“俺喜欢闻药味。”
白微澜两人一路都在笑,这两人肯定能成。
宴绯雪给白微澜道,“那大柱给你说话的时候都是我,和林远香说话就是俺了。”
白微澜道,“晏晏这就不懂了吧,男人见到喜欢的人会紧张会结巴,下意识说骨子里的口音。”
没两日,白微澜就带着一众壮丁要回闻登州了。
以工代赈开头顺利,也没流民作乱了。
他们走的时候,娟娘和时莺上门相送,娟娘拉着宴绯雪的手忍不住担忧。
此番去闻登州想必是凶多吉少,不然白微澜也不会背后频频动作留后手。
但是娟娘什么都没说,一旁放鹤和谷雨只当是娟娘舍不得他们。
宴绯雪让娟娘时莺两人搬过来和放鹤两人住,两个孩子听后高兴不得了。
他们走的当日,只带走一千余人,其余的要么被收编进衙门了,要么选择留在遥山县安家。
来镜明亲自一路送到码头,城内的百姓也夹道相送,给这些壮丁手里塞各种糕点瓜果。
壮丁们虽然还是穿的粗布短打的矿工服,但他们身姿挺拔行军整齐;好像身着甲胄,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个男人的脸上露着动容和酣畅。
眼皮子浅的,甚至偷偷泛起了泪花。
这份荣耀虽然迟到,但好歹此生无憾了。
来到闻登州后,城内已经进入秋天了,但秋老虎还是热的厉害。
矿场上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还有一个月就进行第一批售铜了。
白微澜两人要操心的事情基本很少,每天在城内宅子陪着小栗儿读书玩耍写字下棋。
这回把小四留在了遥山县,他们身边只跟着小六。
白微澜促成了一对因缘,看着大柱和林远香两人都别扭又春心萌动的感觉还不错。一个小家庭因为他和宴绯雪的推动结合在了一起,也算成人之美积累功德了。
白微澜现在每天追着小六要给他牵红线。
小六早上见到白微澜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娶不嫁不上门。
他要像他们世子殿下那样,一辈子都发光发热燃烧在岗位上。
等他们老了,就养一院子的狗,每天招猫逗狗;高兴了买块糖逗逗朋友家的孩子,不高兴了也没孩子吵闹他们清净。
日子就这么晃悠悠过了几天,转眼就到了苏大夫说一起上山避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