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想着,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
宴绯雪则是若有所思,看向白微澜有些欲言又止。
白微澜见状,收敛神情,伸手勾住宴绯雪的腰,把人放自己双膝上抱着。
“想到什么了?”
宴绯雪低声道,“我有一个猜测,当年你舅舅侵吞了军饷,但是前方打仗吃紧朝廷又严令他筹集军饷,他是不是把你娘嫁给白家了?”
简而言之,周扶明很有可能是为了填补军饷空缺,和白家联姻了。
白微澜瞬间变脸,但此时门外响起了交谈笑声。
“宴大人真是爱子之心拳拳心切啊,要是换了旁人早就避之不及,您还来特意探监。”
宴德席叹气道,“这孩子,是我欠他良多。”
狱卒一脸恭敬道,“是他这辈子没福气。”
宴德席摇头不语神色凄哀。
临近火房的时候,那狱卒弯着身子边开铁锁边叮嘱道,“宴大人,您身份尊贵切忌小心呐,里面关的哪是人,分明就是疯狗,见谁咬谁。”
吴吉语到现在还昏迷中,据说老根儿完全是接续不上了。
“没事,这份怒意也难以燃烧我心里的遗憾和愧疚。”
哗啦一声,门开了。
两边人一打照面,宴德席眼前便一亮。
看着宴绯雪那张脸满是怀念和感叹。
简直太像杜娘了。
往事自动浮现。
年轻时的郎情妾意重新涌上心头,摧枯拉朽的袭卷宴德席多年积郁在胸腔的屈辱和白眼;此时对宴绯雪真真生出了几分舐犊情深。
他生的风流隽雅,此时哆嗦着嘴皮子,深深唤道:
“宴儿……”
宴绯雪面无表情。
“阿澜,给我打他。”
没等宴德席从沉浸的父子深情反应过来,白微澜的拳头已经砰砰砸他脸上。
宴德席胸腔里的千言万语化成破碎痛楚又惊诧的呻-吟。
火房里,白微澜单方面拳打脚踢拳拳到肉,地上宴德席抱头蜷缩。
白微澜越打越凶,不仅是恨怒之气加持,更是因为他打的过啊。
平时被小六嘲笑身手不行,他完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吗。
听见动静的狱卒急忙开门进来,只见人影随着一阵寒风砸来。
噗通一声,当朝权势了得的吏部尚书直直跪在他们脚下。
那狱卒面色尴尬,颤颤的收回了鞋尖。
几个狱卒急忙扶起宴德席,一狱卒忙着开口训斥宴绯雪。
“罪人宴绯雪,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对待你父亲,枉费宴大人冒着风声前来探视!”
宴绯雪冷笑道,“你快别用‘宴德席’这三个字来玷污‘父亲’这个词了。”
“他以前对我的存在遮遮掩掩,我是他极力掩饰的污点。”
“只不过现在不用仰人鼻息手上有权势了,自然捡起我这个弃子开始父慈子孝的戏码,等着他手底下的人开始对他歌功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