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年前,这个时间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冲着她来的似的。
殇忙忙碌碌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嘴里也没停:“我就是从那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的,他与华郎大战了很久,华郎被狠狠揍了一顿,江辞的大名就从阴面传开了,都说是为了你来的呢!”
说到慕华被揍了一顿时,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面带兴奋,颇有些缅怀的意思。
江辞看了一眼被推过来的茶杯,面上不动声色,心道:嗯,这夫妻两都挺好客的。
南翎子好奇的声音插了进来:“为什么说是冲着江辞来的啊!”
殇道:“原本这只是那人和华郎两人知晓的,只是那时华郎被打的实在太惨,鼻青脸肿的,华郎手底下的鬼修都好奇啊,我恰好路过他们谈话的大殿,无意中听到,二人打一架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名外界一名普通女弟子江辞,我一时太过惊讶,叫出声来了,唉,也都怪我,不然我家华郎的威名哪能掉这么惨。”
这句恰好,这句惊讶,真的是太过于突出,尤其是最后那句叹息,面上却一丝不好意思都没看到!
这鬼王夫人的性格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如今侃侃而谈的是她老公不太光彩的事,她倒是丝毫不避讳,说的甚是开心。
江辞道:“那你知道,与你华郎打架的是谁?”
这是个重点人物,很多事情就是围绕此人展开,南翎子神情都不自觉严肃的些许,殇睁着圆溜溜的双眸,正要开口,身侧有人却提前开了声。
“是东君。”
他们四人是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子而坐,一人占一个面,坐在江辞身侧的,是许清鹤。
江辞扭头看去,少年正一只手支在桌面上,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撑着他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正颇为无聊的卷着一缕发尾,卷起,又松开,又卷起。
江辞愣了愣,这缕发尾角度看起来不是许清鹤本人的,反倒像是从她身上拨来的。
怪不得她有时候觉得身后有一些细微的动作,但刚刚听殇讲话听的入迷,并未放在心上。
对面坐着的南翎子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东君是鹿行之主,他来这里干嘛?”
殇也起了好奇心,其实她关注这名红衣少年很久了,打第一面她就觉得他的容貌漂亮极了,竟比华郎还貌美,可惜他太凶了,让她始终不太敢往他身上瞧,世人皆喜欢漂亮的事物,她也一样。
殇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知就是东君。”
许清鹤动作不变,察觉江辞的视线反而快速看了她一眼,道:“鬼王修为出窍中期,只有设下迷阵之人修为高他太多,能揍。”
能和鬼王打架,和能揍鬼王可不是一个档次,江辞和南翎子是看过许清鹤与鬼王打架的,只能打个平手,也就是说他的修为与鬼王相差无几,这世间能有出窍中期的没几个,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南翎子又道:“可是众所周知,东君的修为,也是出窍中期啊。”
这话说的不错,桃枫,灵域,鹿行三大派的掌门修为,是修仙界人人都知晓的,可若是当真是东君,那十年前,他的修为就不止是中期了。
江辞伸手从许清鹤手中抽回自己的头发,豁然站起身,严肃道:“我们赶紧去找鬼王,如果真是东君,很多事情或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了。”
此时门缝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光线,天也不知何时亮了,他们出了屋子,殇还是有些扭捏:“阿辞,你一定要和华郎说清楚哦~”
江辞:“……”
南翎子望天,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许清鹤站她身旁,也权当没听见,面色郁郁道:“走吧。”
街道尽头大门大开,呼啦啦的黑衣鬼修又涌了出来,莲二面色冷肃,瞧见跟着江辞回来的殇,冷静自持的表情瞬间龟裂,连忙躬身道:“夫人!!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王上可就要砍了我们脑袋啊!”
声音带有哭腔,字字泣血,江辞面容抽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莲二。
殇却笑嘻嘻道:“哎呀,砍你们脑袋又不会死,再装回去不就行了—他就爱说这些话吓唬你们!”
最后那一句,带着娇嗔。
莲二心中叫苦不迭,王上在夫人心中形象无限好,可在他们下人的眼中,那可是索命阎罗!
这次就没由莲二带路了,殇亲自走在最前面,对地底的各种通道十分熟悉,七绕八绕,终于到了大殿门口。
还未进入,一阵大风从里面猛的刮开,大门破风而开,像是一溜烟似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殇!”
“华郎!”
江辞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只见原本慵懒闲散霸气侧漏的鬼王此时已经穿戴好衣物,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正与殇紧紧相拥,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