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平日里也会在客房住吗?”戚风禾心头一跳,面上却露出个俏皮的笑:“可不是嘛!”她蹦跶到窗边,哗啦一声推开窗户,“瞧,这屋子坐北朝南,夏日里穿堂风一过,比冰鉴还凉快呢!”
季望玉的目光在窗外停留了一瞬,随即含笑点头:“原来如此。“
回到院中时,季望玉便告辞,“叨扰阿禾了,家中还有事,告辞。”
“没事。”戚风禾摆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季公子亲自送地契来,这份体贴,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第二个!”
她一路把人送到大门口,还不忘热情挥手:“改日我做了桂花糕,一定给季少爷送去!“
骗你的,家里根本没有桂花树,嘻嘻。
待马车转过巷角,戚风禾立刻“砰”地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长舒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汗湿的手心,“这戏演的,应该没漏什么馅吧。。。。”
怕有人盯着,戚风禾回到屋子里继续纳鞋底,实则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直到日上三竿,窗棂才传来三声轻响。
戚风禾蹑手蹑脚地推开窗,谢行舟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了进来,衣角带风,发梢还沾着几片树叶,活像个半夜翻墙的采花贼。
她“啪”地关上窗,忍不住嘀咕:“……”
谢行舟耳尖一动,侧眸看她:“戚姑娘说什么?”
“咳,没什么。”戚风禾干笑两声,转移话题,“谢大人,您这是去哪儿躲了这么久?该不会是钻我家鸡窝了吧?”
谢行舟拍了拍袖口沾的灰,无奈道:“比鸡窝还糟——你家后院那棵老槐树上。”
“哟,堂堂谢大人,还有这一天?”她笑嘻嘻地倒了杯茶递过去,“外面还有人盯着?”
“刚撤。”谢行舟接过茶,神色微凝,“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嗐,客气什么!”戚风禾摆摆手,“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俩扯平了。”她眼珠一转,凑近几分,漂亮的脸庞让谢行舟微微失了神。
“不过话说回来,谢大人不是在京城当官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还跟季家结上仇了?”
谢行舟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此次赴任,是来此地担任知州。”
“知州?!”戚风禾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却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从朝廷到地方,谢大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谢行舟听出来她是在问什么,“是有要务在身,算不上贬谪。”
“那季家还敢对您下手?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谢行舟苦笑:“季家在此地盘踞多年,自然不愿头上多个管事的。”
戚风禾咂舌,心想这季家真是嚣张过头了,连朝廷命官都敢动。她摸了摸袖袋,掏出一枚莹润的玉扣:“对了,谢大人,这是您的吗?”
谢行舟目光一凝,猛地站起身:“这玉扣……你从何处得来?”
“昨儿从季望玉身上掉下来的,他没注意,被我踩在脚下捡了漏。”她得意地晃了晃玉扣,“怎么样,我机灵吧?”
快夸我,快夸我!
谢行舟眸间一沉,接过玉扣,“戚姑娘,此物牵涉重大,请暂由谢某保管,我定当重谢。”
“重谢?”戚风禾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把玉扣塞他手里,“好说好说!要是能再给两亩地契就更好了!”
这种烫手山芋,傻子才留着!
谢行舟怔了怔,忽然低笑一声:“戚姑娘就不怕谢某是坏人?”
戚风禾心里早就盘算过了——季家横行乡里多年,谢行舟既是朝廷派来的知州,怎么也比季家靠谱。再说了……
她托着腮,眨眨眼:“怕什么?谢大人生的这般俊俏,一看就是正人君子。”
谢行舟猝不及防被这话一噎,耳根“唰”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