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啊,你可要争点气,要是真成了,咱俩可就名垂青史了。”戚风禾蹲在地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这株划时代的稻穗。
她现在没事就蹲在这里,仿佛能把野败看得立马生出保持系和恢复系一样。
戚风禾咬着毛笔杆在册子上画了个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记录完今天的数据,才拍拍手起身。
家里的鸡蛋和盐用完了,她打算去城里一趟再买些回来。
市集上依旧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戚风禾买完东西,习惯性地朝张婆婆的馄饨摊走去。
可今天,那个熟悉的角落空荡荡的。
“婆婆今天没来吗?”她问隔壁卖糖人的老汉。
老汉摇摇头:“好几天没见着了,怕是病了?”
戚风禾心里“咯噔”一下。张婆婆为了给孙子狗蛋治病,风雨无阻地摆了十年摊,怎么可能突然休息?她越想越慌,连刚买的鸡蛋都顾不上放回家,拔腿就往张婆婆家跑。
青石板路在脚下飞快后退,她跑得发髻都散了,一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转过最后一个巷口时,她差点撞上一个挑担的货郎。
“张婆婆!我是风禾!”她用力拍打斑驳的木门,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无人应答。
“难道不在家?”
戚风禾试着推了推门,没想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昏暗的屋内,她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踩着凳子,将白绫往房梁上抛。
“婆婆!”她尖叫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老人的腰。凳子翻倒的声音惊醒了恍惚中的张婆婆,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风禾啊。。。”老人浑浊的泪水滚落,“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张婆婆放声大哭。
等老人情绪稍稳,戚风禾扶她坐到床边,又倒了碗温水递过去:“婆婆,发生什么事了?”
张婆婆颤抖的手捧着碗,水面上映出她憔悴的脸:“我家的地。。。被周扒皮那个挨千刀的给占了!”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原来过年时为了给高烧的狗蛋治病,她把两亩薄田抵押给周扒皮,借了五两银子。
“我前些日子攒够钱去赎地,谁知。。。”老人突然激动起来,碗里的水洒了一地,“借据上竟然变成了二十两!他说我没按时还钱,这地就是他的了。。。”
真是丧良心!
戚风禾握紧拳头:“您报官了吗?”
“怎么没报!”张婆婆捶着胸口,“那周扒皮早就买通了县衙的师爷,我去告状,反倒被说成是刁民。。。”她突然抓住戚风禾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可是祖传的地啊!没了地,狗蛋以后靠什么活?我怎么去地下见祖宗!”
屋外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跑进来:“奶奶!”狗蛋扑进老人怀里,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看着祖孙俩抱头痛哭的样子,戚风禾咬咬牙:“婆婆,您把借据给我看看。”
张婆婆从床底的破木箱里取出张泛黄的纸。戚风禾仔细检查,上面确确实实写着二十两。
但是张婆婆不会借这么多。
戚风禾站起身,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坚定的脸上:“我去会会这个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