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依旧不放心:“好,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不行,我还是得去看你,我——”
倪稚京又撕开一根能量棒,边嚼边吐槽:“哎呀,你咋这么啰嗦。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呀玉玉?”
这话正中心事,安珏组织了好久语言,才忐忑开口:“稚京,如果我做了你无法接受的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倪稚京立刻严肃起来:“你杀人啦?”
安珏什么都没在吃,却噎了一下。还得是倪稚京,跳脱得让她无力招架。想了想,她故意反问:“如果我说是呢?”
倪稚京又咬了一口巧克力坚果碎,牙齿高速搅拌中:“如果是这样的话,嗯,包庇罪判几年来着?”
安珏没吱声,心口热乎乎的。
“虽然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底线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背叛我们的——”
安珏的心提起来,不要背叛我们的过去?友情?还是记忆?
倪稚京总算把能量棒吞下,字正腔圆地补充道:“我们的祖国。”
倪稚京挂断电话好一会儿,安珏还在发懵。
笑是真的想笑,但仔细一想,她还是觉得倪宏韬的病情,没有倪稚京说得那么简单。
她这边也正要挂电话,听筒里冷不丁响起熟悉的低声:“倪主任病了?”
安珏吓了一大跳:“你怎么?”
袭野答得平静:“你前面应该是点到合并通话了。”
“所以……你都听见啦?”
“嗯,听见你工作忙,但不和我说。”
还听见她问倪稚京那句:如果做了你不能接受的事。
相较他而言,她更在乎好友能不能接受。
而且她也从来没用那样的语气说过想他。
从内衬拿出烟盒,指腹摩挲着打火机的银盖,一张一合,犹豫片刻,还是搓动砂轮,点燃了一支烟。
可安珏正心虚着,听不见这些动静,只想倒打一耙:“那、那你刚才怎么不吭声啊。”
袭野轻轻吐出烟雾,见招拆招:“我以为你还有话和我说。”
安珏本来还想怪他偷听通话,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暗戳戳地不想挂断,将错就错地听下去。
而且是她自己按错键在先,争起来也不占理。
很认真地想了想,她先灭了气焰:“好吧,这事怪我。我也是时候去学学怎么玩转智能手机了。”
袭野脑子跟着转了个弯,只是笑。
“别笑我,你也要学。上回在车里,是谁掐我手机扔到后座,结果掐到免提的?”
“……”
袭野哑然良久,是又想起了年前的场景,那未竟的欲念。是她非要提起的。
“上回在车里,我其实有想过。”
安珏没多想就问了:“想过什么?”
现场DJ的报分到了5:0,拜仁锁定胜局,莱万完成了梅开二度。他冷静旁观,一根烟即将熄灭,垂直摁下,灰烬在水晶缸里溃散。
他摇头:“没什么。”
“说啦。”
“怕吓到你。”
换做以前,安珏最是要反驳的,她就没有什么在怕的。
但是现在,他俩的关系陡然进展,一些不合情也变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