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家人却是没错。”
林兆祈点了下头,“对了,小女林万卿已从淮州归来,明日家中设接风宴,还请殿下与太子妃赏光一同赴宴。”
说着,便见他躬身一拜,如此礼数搅得萧聿措手不及。
还想继续刚刚未有答复的话题,可眼前人早已转身往殿内去。
“岳父。。。。。。”萧聿提声唤起,想着此事不宜高调,只得偃下一肚子的话闷闷不乐。
信王萧荣禛,乃当今皇帝胞弟,自封王后便一直生活在封邑鄞州。
逢年过节也常被召回临都小住。
在宗亲眼里,他温和儒雅,与那几个舞刀弄剑的暴躁王爷不同。
可谁又想到,如此温良之人,会是众兄弟中第一个跳出来造反的。
皇帝念及手足情,迟迟不下决断,只责令彻查。
可朝堂之上,早有坐不住的。
不等太子党几人牵头,那御史台、大理寺、刑部的人,已按捺不住出列上禀。
从前,霁月清风的信王,在这群人口中成了心机深沉的反派。
而那封寥寥几行的揭发密信,更是被大臣描绘成罄竹难书的劣行。
皇帝如何不知信王是怎样的人,即便他有罪,也容不得旁人乱说。
只见朝上,皇帝抄起奏章猛地砸下。
他佝着背往前探身,凝着寒戾阴气的长眼扫视着朝下众人。
一瞬,大殿内噤若寒蝉。
皇帝并没说什么斥责的话,只是那派气场已叫人惶恐。
萧聿默默垂下头,局促的手在宽袖下收的更紧。
他暗暗舒了口气,庆幸,那个痛批信王劣行、披露皇子结党的谏臣,不是自己的人。
又想起在殿外时,顾左右而言他的岳父,萧聿不禁侧头看了他一眼,心头直呼:这个老匹夫还是有些用处的。
等散了朝后,几个大臣赶忙围上林兆祈。
他们清楚,左相贯是会揣度皇帝心思,有他点播一二,推进信王一案也定然不会错了方向。
萧聿毕竟是太子,他不好正大光明旁听,便指了太傅孙沛去。
自己则做着一派太子的威风迈着大步离开。
至于第二日的林府接风宴,他自不会缺席。
说起这所谓的“接风宴”,也不过是林兆祈话赶话时的随口一提,可既然说出口了,那就不得不做。
管家一路小跑往长荣阁报去。
卓氏手里修枝的小剪子忽地一顿,她不作声,身边的管事妈妈陶氏只好替她应下。
送管家出了院门,这才听卓氏提着嗓子啐骂起。
“白白便宜了她三小姐的身份,而今还要大张旗鼓办什么接风宴,简直是欺人太甚!即便是拜了祖宗,我也是不认的,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做梦。”
下头的丫鬟拦不住,只等陶妈妈来才按住卓氏。
“夫人,消消气。”
说着,便将她引回罗汉床坐下,“当初,老爷提意领个三小姐回来,您也是思虑周全才应下的。这件事啊,权衡利弊咱们不亏,您心里再有气,也要顾全大局给咽下。做戏做全,咱们且陪着把戏演好就是,也总不好驳了老爷的面子。”
“当初!当初。。。。。。”
卓氏的气性来得快,更是话不成句,陶妈妈扶了扶她的背,这才顺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