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皇帝在内殿问政,专门就信王一案痛批了大理寺,直呼“不中用”。
盛怒下,指着下头几个儿子问,“谁敢替朕去监审此案”,所有人都沉了声,只有十二皇子萧纾站出了列。
事涉皇家,这不是什么容易的好差事,聪明的都自觉回避。也幸好有人接下,才免的烫手山芋轮到自己身上。
皇帝却是满意萧纾来监审,虽然和这个儿子不亲近,也不知他能力深浅,但他是深宫中的一张白纸,立场清明,就已足够了。
林兆祈也没料到,萧纾出场不到两日,便从信王嘴里套出了新线索。
而这件事又瞒的滴水不漏,大理寺随行审案的官员皆被扣下,案牍直抵含章殿。
除了皇帝外,无人知道此案进展到哪一步。
若非是徐内侍传来的消息,林兆祈也不会信这是真的。
倒不是笃定萧璟有多忠心,而是清楚,他不会和信王谋划这种掉脑袋的事。
林兆祈走至博古架前,将那本书随便插在一众书册间,它已经完成了使命,和这架子上的一切并没区别。。。。。。
已入深夜,萧纾才刚刚回府。
校场赛马后,他又随萧逸和孙康远二人去了蜃楼。
那里最是消磨时间的好去处,感觉也只是看了出歌舞而已,没想到,天已黑透。
侍从蜚声已在门房等候多时,“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穿过前厅直径往东院的书房去。
萧纾松了松肩,垂目看了眼蜚声,“不是交代了,再有人来送礼,尽数扔出府。”
“不是这事儿。”蜚声表情拧巴,“是大理寺卿又来了,还是问何时放了他们的人。”
“呵~”萧纾冷笑出声,“证据不查明,谁也别想走。”
“明日午后再去回他的话。”这又补充道。
蜚声无不应下。
夜凉,萧纾依旧是校场那身单薄的衣衫。
他不觉得冷,反而愈感燥热。
“蜃楼的酒越来越难喝,该换些新鲜的了。”
他说着,将肩头的盘口一颗一颗解下,走至书房时,脱去外衫扔给了蜚声。
府里管事的范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赶来。
她是萧纾的乳娘,从宫里伺候到宫外,是比亲人还亲。
“又喝了酒回来的?”
范嬷嬷从蜚声手里接过衣衫,一股酒气直冲鼻腔,她嫌弃的闭了闭眼,又没好气的瞪上蜚声,“天儿这么冷,怎还穿得如此单薄。我备下的棉服为何不穿,你平日里也不好好看顾着。”
蜚声甚是无奈,也只能提耳听着,不敢忤逆,否则,迎接他的将会是永无止尽的唠叨。
“嬷嬷,您既然来了,我就先退下了。”
蜚声突然想到旁的事,“殿下交代下的事,我得赶紧去办。”
年轻人腿脚就是利索,范嬷嬷还想再嘱咐两句,转身就已不见了身影。
蜃楼的酒水难喝,这可是耽搁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