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烟摇了摇头。
“先不提这个。陈家人全死了,听说是李闽下的手,我打算混进李家先把李闽送上西天。”
林云舟说着便要走,萧玉烟拦住了他,“陈家人无事,只是陈小四派去保护他家里人的手下死了几个,还有几个丫鬟仆役没能来得及救,我这有些银子,你挑个时间给他送去,让他补偿那些人的家里人。”
林云舟讶然,“你早有预料?”
萧玉烟苦笑着摇了摇头,“萧旭连我都敢下手我怕他狗急跳墙也对陈家下手,和陈淮相认后我就派了人手保护陈家人,没想到李闽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也算是无心插柳。”
“你说什么?”林云舟变了脸色,“你不是说你这些年都很好吗?”
萧玉烟惊觉说漏了嘴,忙解释道:“没什么事,他应当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先想想李家的事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没有同我说实话,幸好我留下了,萧旭这个狗东西我迟早手撕了他!”林云舟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萧旭进宫了,不知道陈淮会不会被皇帝处罚。”
萧玉烟沉思片刻,道:“现下皇帝还不知道我同陈淮的关系,边疆安稳,他不会放心兵权握在旁人手中,我觉得他不仅不会给处罚反而会趁机拉拢,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他选择拉拢陈淮,那哥哥的兵权也会被收走。”
林云舟想得开,“边部安稳却手握重兵也不是什么好事,与其被反复猜忌不如就此上交买个安宁。”
“话是这么说没错,交的容易下放却难。”萧玉烟还是有些担心,边疆的安稳谁知道能持续几年,萧钺安并不是个能袖手旁观的性子,若哪一日蛮夷卷土归来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罢了,先不想那么久远的事,得先把消息告诉陈小四,免得他无故感伤。”
果真如萧玉烟所料,皇帝并未苛责李佑,而是加以抚慰。
“真相还未水落石出爱卿先不要急,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佑应是,他沉默地回了府,林云舟在房内等着他。
李佑没什么心情同他打招呼,只瘫坐在了座椅上望着房梁发呆。
林云舟站到他身侧,道:“你先别伤心了,你和烟儿什么交情,她和你们陈家邻居多年怎会不闻不问?”
李佑转过眼珠子看他,声音沙哑,“风头紧,她就先别回金陵了,我明日回去给我家里人下葬。”
林云舟知道他伤心过度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我的意思是烟儿在陈家也安排了人手,那帮人下手时她的人救下了你爹娘,只是事发紧急,没能救下府中的所有人,”他又拿出萧玉烟托他转交的银两,“这些你拿去给他们的家人吧。”
李佑看着桌上的银子,又看向他,颤声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
李佑缓缓地低下身子,捂着脸开始哽咽起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爹娘兄姐了……”
林云舟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先一切照旧,假装李闽是真得手了,等方便的时候就带你去见他们。”
李佑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多谢。”
李佑当晚就回了金陵处理丧事,李家推出了几个替罪羊,又拿出一大笔钱试图平息李佑的怒火,他照单全收,但始终没有提原谅的事。
李闽没了一只耳朵,皇帝以形貌有损兼对下人管教不周为由,新罪加旧罪将其彻底罢黜,李佑意图伤害生父,有损孝道,罚俸三月。
此外,还严厉斥责了萧承瑾,指责他监管不善。
萧承瑾幽幽叹气,“无妄之灾啊。”
风烈打了壶好酒,砸吧砸吧嘴,“谁让是在您的封地呢。”
陈老爷和夫人在这时前来感谢萧承瑾。
他收了敕书,看向陈家夫妇。
陈老爷和夫人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多谢贵人出手相帮,不然我们陈家上下必定难逃此劫。”
萧承瑾虚扶了一把,“举手之劳,此番也多亏烟儿多留了个心眼。说起来当初烟儿犯病还要感谢陈老爷帮忙隐瞒。”
“不敢不敢。”
陈老爷很是惶恐,他不知萧承瑾是何身份,但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一家人救下并且伪造遇难现场的定然绝非常人,他作为生意人最懂什么时候该装傻,对方不说他便从不表现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