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的监工当即拽着他的脑袋往地上一撞,立刻将之撞得头破血流。
“老埃德温,你得好好管教你的儿子了!”他转头说了句。
“是是,监工老爷。”老埃德温一脸讨好,然后小心地说道,“那个,您……您可以给我一笔赏金吗?”
监工抖了抖手里的罪证:“这得由会长做决定,我只负责把这些东西送到会长的桌子上。”
老埃德温堆笑着说道:“还请您转告莱斯科瓦会长……老埃德温始终坚信他有着圣徒般的仁慈和慷慨,莱斯科瓦会长是南海镇最虔诚的摩撒徒!”
“嗯。”监工敷衍地应了声,随即就带着罪证离开了。
老埃德温目送着监工走远,然后转头对儿子说道:“我救了你,你知道吗?”
埃德温默默从地上爬起,拭去脸上的血迹,又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朝着码头街走去。
“你要去哪?”
“我不去找苦修会了。”埃德温背对着他,语气淡漠,“我晚上回去。”
老埃德温眉头紧锁,最终没说什么,独自回了家,父子各行其路。
几个小时后。
码头街的夜晚,灯火稀疏。
“砰砰……砰!”
老埃德温正在熟睡,忽然被一阵脚步声和挪动椅子的响动惊醒。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黑暗中向自己走过来的儿子,他不由吓了一跳,当即缩着身体靠墙问道。
埃德温没有回答,而是将椅子放到父亲床前并坐上去。
坐好之后,他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始自言自语:“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叫巴隆斯,一个叫高加诺,我很羡慕他们。”
“高加诺就是在浮木镇教堂长大的,教导他的显然是一个睿智且宽容的牧师,所以他现在读过很多书,和我同龄,却已经是二级药剂师,还拥有强大的力量,我感觉他甚至有五六节圣名,和他一比,我简直就像尘泥里的土狗。”他的语气稍稍停顿,然后又说,“高加诺还有一点让我很佩服,他有父母,但他的行动和思绪不会受到父母的任何影响,对他来说,父母就像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
父亲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
埃德温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还有巴隆斯,他很笨,在我认识的人里,比他还笨的只有雷蒙。但他很幸运,不管他说什么蠢话,做什么蠢事,都能得到父母的支持,因为他的父母知道自己也很笨。”
父亲愤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愚蠢而不自知吗?”
埃德温平静地点了下头。
“你!”父亲伸手试图拿起旁边的酒瓶。
埃德温抢先拿走酒瓶,反手摔向地面。
“啪嚓!”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破碎的声音瞬间浇灭了父亲的愤怒,让他重新缩起身体,紧张地看着黑暗中的儿子。
埃德温却仿佛没有情绪波动。
短暂的停顿后,他又没头没尾地自言自语起来:“为了避免银矿的位置被人泄露,加文商会做了很多防范,比如矿工抵达和离开银矿时都会被蒙上眼睛,所以绝大部分矿工都不知道银矿的准确位置。”
“什么?”父亲听得一头雾水。
埃德温像是没听见:“但也有少数受到信任的矿工由于参与了取水的工作,知道银矿的具体位置和入口,我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对于想泄密的矿工来说,最大的阻碍可能是,作为摩撒徒的他们不敢和迪布托的异教徒做交易,只有那些不信仰摩撒的人无此顾虑,我正好又是其中之一。”他平静地说出危险的话语。
“你!”父亲顿时色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埃德温面无表情:“就算没有顾虑,想联系到迪布托人或者抵达迪布托的领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对矿工来说,只有少数人可以做到,但很凑巧,我还是其中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对我来说,想要向迪布托泄密,真正的阻碍只有一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