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木讷地看她,她的声音像哭了很久之后的沙哑,只希望不是感冒。
赵持筠心情不好的时候耐心也不足,眉梢拧起,不悦问:“没听见吗,我今天还没吃饭。”
甘浔这遍听进去了:“饭在餐桌上。”
“去摆出来。”她吩咐。
甘浔怔怔地看着她,因为被使唤惯了,心里诧异,动作上也没见抗拒,就径直去到餐桌。
低着头,拆包装。
期间赵持筠洗了一边手,将准备出门穿的外套随手往椅背上一搭,坐下,盯着她看。
甘浔没去对视,把餐盒一一摆在桌子上。
她点外卖时没心情挑选,这是赵持筠喜欢的粤餐厅,常常在推荐的前三,她就习惯性点了。
她摸了下碗底说:“凉了,我再去热热。”
店里用了保温的袋子,但是放了这么久,只剩一点温热,吃到嘴里肯定是冷的了。
赵持筠拆开餐具袋:“无妨,随便吃几口就行。”
甘浔很快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吃完,她就会离开。
于是也没再啰嗦什么,坐了下来。
赵持筠斯文而安静地吃了几口,见甘浔不动,语气又有些不高兴,“吃啊。”
甘浔没有胃口,但不想她扫兴,只好跟着动筷子。
嚼蜡一样,一点都吃不下去。
赵持筠的食欲也没有很好,似乎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才会在这么难堪的时候,也要过来跟她一起吃近乎凉掉的午餐。
很多时候,赵持筠都比甘浔想的要坚强很多。
无论是被迫出现和留在她家的时候,还是被她赶走的当下。
好在,以后有李姝棠照顾,甘浔没有很担心。
李姝棠这个人内在没表面上那么好看*,做事目的性强,高高在上得比郡主都腕大。
人品甘浔不去揣测,赵持筠不是傻子,以赵持筠被她拒绝都认为她人还可以的角度来推断,起码她在赵持筠面前是正面的,任何时候都没有过坏心思。
这就够了,人无完人。
就像甘骅对她对她奶奶爷爷都差劲,但对现任妻子还不错,自诩历经千辛万苦遇到了真爱。
甘浔发散出去很多。
吃得胃里也冷下来,甘浔见她放下筷子,把餐桌收拾了。
赵持筠一如既往,端坐着看她忙碌,等她收拾好,站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时才开口。
“甘浔,我给你个机会,你收回刚才的气话。”
“我既往不咎,我们可以再聊一次。”
她语气很傲气。
似乎还是那个不可一世,会大声喊放肆,威胁要抄别人家的腐朽阶级代表。
她的表情跟话语就像这是她郡主大人的恩典,甘浔就应该磕头谢恩。
如果不是她绷直的背和紧握的手出卖她的话。
赵持筠留了些指甲,有时候会把甘浔刮伤,她握得这样紧,手心肯定很疼,也会留印子。
甘浔知道,她很努力了。
她努力克服了她的骄傲,她的怒气还有委屈,慷慨地给了不会谈恋爱的甘浔一张免死劵。
这是她做过最傻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芥蒂一旦存在,就没有缓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