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借助夜幕的掩护,悄无声息靠近围墙边缘,前方成员搭起简易人梯,供后方战友快速翻越围墙。
同时参与行动的还有两个从海外分部调来的执行小组,以及刚压制完恶魔的五名仲裁庭成员,其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我想存一个拥抱。”来人声音很轻,是个穿校服的男孩,约莫十三四岁,左耳戴着助听器,右手紧紧攥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毛衣。他站在门口,脚尖微微内扣,像是怕自己踩坏了地板上的光。
柳姝月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看着他。那件毛衣边角已经磨得起球,纽扣少了一颗,却洗得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樟脑味。
“你不是想存拥抱。”她忽然说,“你是想存一个人。”
男孩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他咬住下唇,用力摇头,可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季云蹲下身,与他平视:“能告诉我,是谁吗?”
“是我奶奶。”男孩哽咽着,“她……上周走了。癌症。”
他慢慢展开毛衣,露出内侧用红线绣的一行小字:**乖乖,天冷记得加衣。**
“这是她最后给我织的。”他说,“我爸妈离婚早,我一直跟奶奶过。她不识字,但这八个字是她一针一线学着绣的。她说,等我上中学了,她可能不在了,可这件衣服会替她抱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天她在医院,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还一直摸我的头,说‘不怕啊,奶奶在呢’。可我知道……她疼得整夜睡不着,就为了不让我听见她哭。”
小胖默默调出共鸣舱频率,却发现回声瓶对这件毛衣毫无反应。
“奇怪……”他皱眉,“明明情感浓度极高,为什么没有共振?”
柳姝月却轻轻伸手,接过毛衣,贴在耳边,像在倾听什么。
片刻后,她闭上眼,低声说:“它不是沉默,也不是声音。它是触觉的记忆??温度、力度、心跳的节奏。我们从没设计过存储‘触感’的程序。”
“那怎么办?”季云问。
“那就现做。”她说。
她转身走向重生之树,取下第七颗果实坠落时飘散的一粒光种,放入特制熔炉。小胖立刻明白过来,飞速连接共信网络,调用全球用户自愿共享的“被拥抱记忆”数据流??母亲哄睡时的轻拍、恋人分别前的紧拥、朋友重逢时的跳跃扑抱……
无数片段汇成一条温暖的河,注入新制的透明瓶中。
“这不只是技术。”柳姝月将毛衣裹住瓶子,双手合拢,“这是信仰。相信有些温度,不该随肉体消亡而消失。”
当共鸣舱启动,一道柔和的金粉色波纹缓缓扩散。空气中浮现出一个虚影??佝偻的身影坐在老式藤椅上,怀里搂着小男孩,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窗外冬雪纷飞,屋内炉火微亮。
男孩浑身颤抖,伸出手,指尖穿过光影,仿佛真的触到了那熟悉的体温。
紧接着,一段“触感”开始传递:
先是粗糙毛线摩擦脸颊的质感;
然后是手掌缓慢抚过头顶的力道,带着催眠般的节奏;
接着是胸口贴近时传来的轻微咳嗽震动,和那缓慢却坚定的心跳声;
最后,是一股混着药香与阳光晒过棉布的气息,悄然钻入鼻腔。
这不是影像,不是录音,而是完完整全的**身体记忆**。
男孩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双臂紧紧抱住瓶子,像抱着最后一丝余温。他抽泣着,一遍遍喊:“奶奶……我好冷啊……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店内寂静无声。连第六颗果实都停止了摇曳,仿佛不忍打扰这场迟来的依偎。
许久,柳姝月轻声道:“现在,你可以把这份温度带回家了。放在枕头边,或者穿在身上。每当你觉得孤单,就闭上眼睛??她从未真正松开过手。”
男孩擦干眼泪,郑重地将瓶子收进书包最里层,又把毛衣仔细叠好,抱在胸前。
“谢谢您。”他说,“以前我总怕她走后,我会忘了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她的触碰……但现在我知道,只要我还记得想她,她就在那里。”
他转身离开,步伐虽慢,却不再拖沓。
门铃轻响,余音未歇。
小胖盯着屏幕,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刚才那次封存……触发了共信网络深层协议!全球有超过八十万名失去至亲的人,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被拥抱’!其中四万七千人正处于自杀边缘,现在全部中断了危险行为!”
“因为人类最原始的安全感,就是肌肤相贴。”季云望着门外渐远的身影,“语言会骗人,表情会伪装,但一个真实的拥抱,能穿透所有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