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给了酒钱,明天买上酒提过去就行了。”杜父说。
杜母发现碗底还蛋花,脸上有了点笑意,这热乎乎的面疙瘩汤,吃着心里更妥贴了。
又跟杜父说起一件事,“隔壁小刘说想跟咱们家结成亲家。”
沈家?
大的结婚了,就剩小儿子了。
“沈家老二啊?”杜父问。
沈家老二叫沈江,二十一岁,长得挺精神的。平常见了杜父一口一个社叔的喊,挺招人喜欢的。
“不是,”杜母道,“我说是沈洋,沈洋分房子了,咱们家老四要是嫁过去,就能搬到新房去住。小刘还说了,这还给找个工式工作呢,这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说起话来,疙瘩汤也顾不上吃了。
“沈洋,他不是去年过年才结的婚吗。”杜父不同意。
什么玩意。
这才娶了媳妇,又想娶?
“他媳妇跑了,散伙了。”杜母说,“没扯证,结了咱们老四也能算头婚。”
主要沈洋挺有能力的,在粮食局又有关系,以后能升小领导。
这职位一升,工资不就高了吗。
多好啊。
杜父:“咱们老四才十八呢。”还小。
“过完年就十九了,要是找个对象,谈两年,那就二十一了。”杜母直皱眉,“你想想咱们家老四,多老实的孩子。你再想想我妹妹,当初人也不笨,怎么就叫人。。。。。。。哄到山沟去了呢?"
杜母一脸晦气,“咱们老四前些天摔了头,”她声音低了些,“现在看说是好了,当初去医院的时候咱们可是知道的,肿那么大一个包。万一以后有后遗症呢?"
杜母指了指隔壁的方向,“这小刘有时候是计较些,可是咱们两家这么多年老邻居,他们这为人处理咱们还是放心的。这老四嫁过去,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他们怎么也得顾忌一下。”
杜父有点被说动了。
杜母道:“沈洋除了摆过酒席这个毛病,其他的挑不出问题来。就说他那前妻,沈洋也没亏待过她,给她打工作,帮衬她娘家,人家成分不好也没嫌过。”
这事都是隔壁刘芸跟杜母说的,还不兴说几句儿媳妇的坏话了?
杜父觉得挺有道理。
杜母:“外头人家什么成分,咱们哪知道啊。咱们还是给老四挑个靠谱的,放在身边心里踏实。”
老五还小,才十五岁。
可老四不能拖了,外头风风雨雨的,现在谁家什么成分,查得紧得很。
杜父把杜母的话听进去了。
老四性子老实,容易吃亏,确实放在身边好一些。
杜母把最后一点疙瘩汤吃完。
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跟杜父说妹妹让她给于月莺找对象的事。
这事慢慢来,明天先去派出所,把月莺的临时户口跟暂住证办下来,等事情办成了,她再跟老杜说。
杜母怕提前跟杜父说了,杜父不让于月莺长留。
毕竟是个外人。
屋外。
于月莺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吃着疙瘩汤。